溫溫年紀小不能喝酒，老爺子前段時間又聽醫生說碳酸飲料也不適合，所以特意讓廚師準備了一份鮮榨果汁。
他坐著的位置跟太爺爺很近，吃飽後抱著那老大一個杯子喝果汁。
“爸爸，幸福噢~第一次，過年。”
老爺子在聽到這句話後扭頭看了一眼，詢問道：
“怎麼就是第一次過年了？”
溫溫在過一段時間就三歲了，怎麼算也不是頭一次過年。
“爺爺，去年李女士說家裏欠的債還沒還，年夜飯煮了一點麵。”
而且那麵條還是小賣鋪過期的，被李女士以喂雞為借口買了回去，溫溫鬧肚子還要被她嫌棄現在小孩子太嬌氣。
去年父子倆一起擠在燈都沒開的小屋子裏，吃著兩份隻用水煮出來什麼也沒加的麵，哪能跟今年相比。
溫溫察覺到太爺爺對自己的心疼後，臉上笑容越來越大。
“溫溫有太爺爺，幸福噢~”
第46章
柏歲安並不是很清楚, 這句話到底是出自溫溫的本心。
還是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裝可憐最有用。
溫溫如果一直在跟老爺子強調他以前生活的有多不好，或許在一開始老爺子會心疼這個小家夥之前受的苦。
但是等時間一長，總會覺得厭煩的, 甚至覺得一丁點小事被反複拿出來說這麼多年太麻煩。
在老爺子麵前, 溫溫一次都沒有提起過以前有多不好, 他隻是反複的因為現在的好開心。
誇誇老爺子, 再坐在那裏傻樂嗬。
模樣本來就討喜，加上傻樂的模樣，就連柏歲安看見都覺得他招人疼，更別提是老爺子。
守歲的晚上顧先生經常會拿起手機看，他妻子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都被他掛斷了, 回複一句他晚上會在這邊休息, 屏幕上顯示他已經被他妻子拉黑。
顧先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眼底是化不開的疲憊。
他不知道為什麼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他妻子還是看不清楚現狀，還以為跟之前一樣，是他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時候嗎？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 但他身體好，注意到了自己兒子的這個小細節後，就主動說道：
“你先回去吧。”
顧先生聽見這句話心猛地就是一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就又聽見老爺子說道：
“別待在這裏，我看見你也心煩。”
“好……”
其他的幾個親戚倒是都很識趣，沒有再提起那些讓老爺子不開心的話題，其中有一個男人把自己剛滿半歲的閨女抱到了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力氣不小, 平常溫溫都能抱得動, 把這麼小一丁點的孩子抱在懷裏時, 低頭盯著她的小臉蛋看。
這個小家夥一點也不怕人，溫溫也探頭湊了過來看熱鬧。
老爺子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家夥，又看了一眼溫溫，錯過了溫溫像這孩子這麼大點的模樣，說不遺憾那肯定是假的。
可這就算是遺憾，也沒什麼辦法，事情都已經過去很久。
過了年後時間就過得很快，雪融化後溫溫就開始每天都跟在爸爸身邊跑，不像之前那樣喜歡粘著太爺爺。
老爺子想看看自己孫子，還得回頭去找柏歲安，每次看見他們一大一小站在那裏，想說上兩句話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爺爺，你過來了？”
柏歲安先看見老爺子杵著拐杖站在那裏，脫掉自己手上的手套就朝著老爺子走了過去，坐在一邊無聊晃著小短腿的溫溫聽見這句話也急忙從凳子上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