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甚至還能被扶著坐起來。
“爺爺。”
柏歲安抱著孩子走上前去，看見旁邊他兒子眼底帶著欣喜的模樣，心裏卻是一涼。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回光返照。
“溫溫的孩子？兒子還是女兒？”
老爺子在說這番話時非常費勁，每一個字仿佛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第55章
老爺子看起來人已經瘦到隻剩下皮包骨, 不過一雙眼睛卻很亮，視線落在那個新生嬰兒的身上根本舍不得移開。
顧溫這時候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忍住自己鼻腔的酸意, 用帶著不太明顯哭腔的聲音回答道：
“是個女兒。”
“好哇, 女兒好哇。”
說完後老爺子又咳嗽了兩聲, 揮著手示意柏歲安把孩子抱的離他遠一點, 朝著溫溫伸出了手。
顧溫急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太爺爺的手，眼睛已經紅了一圈，但還是強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太爺爺……”
“溫溫啊，你都當父親了, 別哭鼻子。”
老爺子費勁的想幫溫溫把眼淚給擦幹淨, 呼吸聲突然開始變得急促, 沒有下一句話，機器就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站在那裏的溫溫仿佛瞬間就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猛地跪在了床邊的地板上，直直跪下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
老爺子的喪事是柏歲安一手操辦的, 按照老爺子自己生前提起過的那樣火化，選了一個最好的墓地，跟他走了很多年的妻子合葬。
溫溫在葬禮上還能勉強撐著精神，等葬禮一結束就病倒進了醫院。
在這樣的情況下, 那個孩子的滿月和百天都沒好好辦，老爺子的去世給他們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柏歲安能很清楚看得出來，溫溫仿佛在一夜之間就沉默了很多。
直到孩子周歲，柏歲安覺得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主動提出說要大辦一場, 把之前漏掉的東西都一一補上。
周歲宴抓周禮上, 這個女孩抓住了老爺子當初送給溫溫的一枚玉佩, 讓穿著西裝站在那裏的顧溫瞬間就紅了眼眶。
柏歲安跟溫溫之間的感情一點也不少，看他因為老爺子的離開那麼傷心，想方設法的打算多活一段時間。
等他離開時，顧溫的頭上都已經有了白發。
回到係統空間裏後，係統看著宿主現在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來詢問道：
“宿主，請問您是否需要係統提供情感清楚的道具？”
有上次的教訓後係統不敢再自作主張，但是它還是不放心宿主像現在這樣，全憑借著他自己的毅力扛過去。
根據係統之間收獲的很多數據測算，人類能承受的情感程度仿佛被盛放在一個容器裏麵。
等到超出了容器能夠裝的範圍，人也會隨之崩潰。
雖然這個宿主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也不是係統能夠完全掌握的樣子，但是係統還是很喜歡他。
係統莫名有一種直覺，現在的宿主能陪自己很久，它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努力，讓這變得更久。
“不需要。”
柏歲安坐在那裏輕輕按揉著自己稍微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位置，慢慢消化著因為分別帶來的痛苦。
在安靜的係統空間裏，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就在係統覺得自己可以摸魚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柏歲安的聲音響起。
“好了，去下一個世界吧。”
“宿主？”
“嗯？”
係統看見了宿主的眼睛，黑眸裏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讓它心底開始有些毛毛的，把想問的話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