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殿下想要討我歡心,是要將盼兒也收拾掉嗎?”

晏君懷怔怔,須臾一陣,微眯起鳳眸:“冬兒,你不是這樣的人。”

沈融冬好笑,再反問道:“不若殿下,以為冬兒是何種人?”

她極力掙脫開他的桎梏,耐不住晏君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盼兒他,他不會同你肚子裏的孩子爭搶。”

沈融冬回眸,巧笑倩兮道:“殿下如何能夠斷定,臣妾能夠身子痊愈,還能夠替殿下您誕下子嗣?”

“殿下,”沈融冬再唇齒漫著笑,勸說他道,“臣妾在意的,早已經不是孟歡,或者是任何一人了。”

她輕道:“殿下難道不曾發覺過,您方才演的那一出戲,一雙人始終是被捆綁在一道,表妹不開心,表哥也不見得樂意?殿下編排出的這場好戲,若與那日裏看過的西廂記相比,臣妾更願意去看後者,雖然不那麼真實,可是禁不住好看。”

她同晏君懷也是一樣,兩人如同皮影戲裏的小人被強捆,若要再這樣僵持,對誰來說都不好。

“冬兒,”晏君懷在她將要踏出宮殿門檻時,磨著牙齒,猛地便扳過她的肩頭道,“若是想要和離,除非你踩踏著孤的屍身,方能走出這道東宮的門檻!”

沈融冬肩頭吃痛,眼角不自知湧出晶瑩水潤的淚珠,積蓄在眼眶裏打轉,她輕笑著,吞吐著喉嚨笑靨如花道:“殿下不會,殿下心裏藏著那麼多人與事,怎麼可能會放得下?”

眼見宮殿外,有幾名宮人路過,可能要注意到他們這邊。

晏君懷失魂落魄地放開沈融冬,佇立在原地,隻剩那兩個掉落在地麵的皮影小人兒,淒涼陪同作伴。

沈融冬方走出殿門外,身子便不自覺軟上了一截,她一手攙扶著牆壁,慢慢走動,才沒讓自身陷進方才那樣,無法喘熄動彈的沼澤淤泥之中。

明明晏君懷已經要迎娶玉丹公主,可仍然不肯放過她,這樣折磨的不止是她,明明,更在折磨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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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懷同公主的喜事定在幾日之後,沈融冬打定主意,隻等他迎娶公主過門,第二日,便同沈府裏的幾位提起,打算同他和離。

沈溫早已對待她的這樁婚事不滿,隻有靠著他再幫她說上幾分話。

待到東宮迎公主的這一日,東宮裏比孟歡進來的那時更為浩蕩,沈融冬幫著上下打點,恍若回到起初幫著孟歡進東宮時四處奔走那般,可現下與那時的心境不同。

饒是看見一雙穿著喜服的璧人從她麵前經過,也如同晏君懷接旨時,根本不起什麼波瀾。

沈融冬忙活完一切,晏君懷同公主拜完天地,進了洞房,她看見他的喜服極其耀眼,紅色穿在他身上,其實比他愛穿的素色更為出彩,映襯得他整個人龍章鳳姿,生來顯貴。

沈融冬心裏的這塊大石頭落下,隨即踏出宮門,沿著夜色逛起了汴京城裏的夜市。

今日是太子大喜,夜市裏的攤販們慣會抓緊時機做生意,趁著這時,四處販賣適合有情人間互相贈送的玩意。

沈融冬全然忘了自己腰間懸上的那塊血色玉佩,隻是綠竹翻出來給她佩上,說是適合今日的大喜日子,她出來後,無意識低頭間才發現不合適。

沈融冬索性將玉佩取下,在一家販賣香囊的路邊攤子前,挑選著適合懸掛在腰間的東西。

“是姐姐!”

沒由來的,沈融冬聽見了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不由得回頭望過去,隻見熱鬧非凡的街市前,站著三個人,一大兩小。大的一手握著一個,都分外相熟。

沈融冬望見他們,怔在原地,一時間不敢動彈。

她手裏的香囊也打算不要了,隻想將自己埋入湧動的人群中,迫使自身消失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