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1 / 1)

道。

晏遲接不上話,摟著她的腰身,好看的桃花眼眸裏漆黑深邃,情緒濃烈翻滾,看不出來想法。

“我不想給你增添麻煩,”沈融冬賭氣似的道,“可唯獨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

晏遲從想到要與她們分離那麼長時日過後,就變得消沉,之後長達幾月甚至是半年的日子裏,他該有多難熬?

她稍一想想,便能想象到,因此連淺顯地描摹那場麵,都不敢去試。

“光是這半個月來,就已經足夠難熬,”沈融冬覆下眼睫,愈發任性般,“若是再加上幾個月,我根本無法想象。”

“況且到時候若是你趕回來,”不等晏遲辯駁,她誠心問道,“孩子不認你了,你要怎麼辦?”

晏遲的臉立馬黑了,沒第一時間接話,沈融冬以為自身說服了他,沒曾想下一刻賭氣的問話成了綿軟喘氣,從喉嚨裏一聲聲溢出來。

晏遲黑眸裏烏雲翻滾,更惡劣的是哪怕她開始求饒,他亦有不折不撓的陣勢,書案上的紙張硯台筆筒被拂到一旁,自身岌岌可危。

沈融冬想要追問的話更不成語句,柔和的燭光裏,她的腰肢被勾勒出更纖細的弧度,耐著性子承受,等到他的盛怒終於消去些,舉動也跟著消停,她捧住他的臉,笑吟吟商量道:“讓我們也跟著去,放心,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孩子還那麼小,她沒有見識過其他的地方,肯定也很想看看不同的景色。”

晏遲沉@

她躊躇上前,喉嚨翻滾著,嗓音粗糲:“沈融冬?”

沈融冬眉目驚慌,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和孟歡以這種方式見麵。

而孟歡落魄到她幾乎認不出,若不是憑借聲音,她斷然無法確認眼前人身份。

孟歡明明該在皇宮裏享盡榮華富貴,怎會流落到街頭巷尾,與普通流民無異,甚至眉眼間有幾絲瘋癲。

“是你,”孟歡跌跌撞撞走過來,又哭又笑般道,“當真是你啊,沈融冬……”

眼下道路雖遠離市集,道上終究有行人來往,沈融冬下了馬車,索性拽著她進了巷子裏,晏遲吩咐心腹看好馬車裏的小郡主,同樣跟過去。

巷子裏僻靜,孟歡癡癡傻傻道:“你沒死啊,你騙得我們好苦。”

沈融冬擰住柳眉,問起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孟歡磕磕絆絆,記憶不大好似的將皇宮裏發生的所有事向沈融冬講出,唯獨隱瞞了她給晏君懷下藥的事,隻說是晏君懷喜怒無常,眼看秀女甄選便將她打入冷宮,隻看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在哭。

沈融冬以為她能感受到孟歡的苦,畢竟她曾經也是舊人,偏偏往昔的記憶仿佛遙遠得在上輩子,聽見孟歡述說,除了覺著她可憐,自身並無感觸。

孟歡打量著沈融冬與晏遲,還瞥到巷子外侍從的上半身鑽進馬車裏,正在哄馬車裏的什麼人。同樣更有車夫,也站在了車窗前,苦於端王殿下的命令正在極力扮著鬼臉。

沈融冬和端王走到一塊,竟還生出了孩子?

“我過得這麼淒慘,”孟歡收回眸光,笑道,“可是你卻好得很,難怪,難怪你執意要逃出東宮啊。”

她當初被玉妃送出皇宮,隻是在汴京城內歇腳一夜,未及時逃出城門,翌日晏君懷在全城張貼告示,她根本不敢接近有官兵的地方,隻有扮成流民,每日靠粥棚施舍的稀粥度日,才不惹人注目地活下來。

沈融冬百感交集,不知道怎樣安撫她。

“你們現在回京,”孟歡問道,“是想要做些什麼?”

沈融冬之前探出半邊身子接糖葫蘆,為了防止人看見,在臉上遮了麵紗,不曾想那樣也能被孟歡認出,她不落荒而逃算是坦然,至於她和晏遲回京的真正目的,自然不能再告訴孟歡。

見沈融冬遲疑,孟歡道:“你們要做什麼事,當然與我無關,放心,我不會將你們的事情說與任何人聽,隻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若是你們能進到宮裏的話,幫我把盼兒給偷出來,好不好啊?”

沈融冬麵色慘白,孟歡當真是瘋癲了?

孟歡絮絮叨叨說道:“我想好了,我不要盼兒當什麼太子,也不要他當什麼皇帝,我隻要他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哪怕我們風餐露宿,也好過將他一個人留在那座冰冷的皇宮裏,沒有娘親在,盼兒呆的地方與冷宮何異?”

沈融冬抿唇道:“你自身都這般,又如何能夠照顧好盼兒?”

孟歡連將蓬亂打結的發絲給撥到臉頰兩側,急急道:“我隻是為了偽裝,不被晏君懷發現,才暫且和災民們住在一塊,若是讓我和盼兒離開汴京,我會恢複成幹淨模樣的,當真,我現在好得很,我會同盼兒好好過日子。”

沈融冬心道,若是她不答應,孟歡肯定不會輕易放走他們,她說不定會將他們的事四處張揚,在京城裏他們的麻煩便上身了,後果可想而知。

沈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