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1 / 3)

前,他懊悔起自己先前過於莽撞,怎麼就陪同沈溫站在了這兒?

他惶惶問道:“我們當真要進宮?”

沈溫的神色素來不笑也見幾分不正經,此刻難得肅穆道:“眼下時機未到。”

“昨夜裏,陛下命人在汴京城內大肆搜查,宣稱是出了賊人,我們在這時進宮…”青王的猶疑不減分毫,“會不會被那些大臣們認為是……”

沈溫微眯雙眸:“倘若晏遲全盤謀劃順利,今日晏君懷便會在朝會上露出破綻,且不論先皇當初是否有要撤換掉太子的想法,他都不可能再穩穩當當坐在龍椅上。”

青王聽完,雙眼已是瞪得如同銅鈴,他細細琢磨,繼而窺見不遠處正在奉天門值守的禁軍,將聲音壓得極低:“可是陛下還有兒子。”

“弑君弑父的賊人的兒子,何況母親還是一介庶人,如何能有一個王爺來得名正言順?”

青王仍未消除戒心:“說起來,是端王讓你帶我來的,可是他自身呢?倘若要論起名正言順,他不也是稱之無愧?”

他思來想去,都覺得此等天上要掉餡餅的美事輪不到他在這兒等,父皇在世時,若那時有意將太子之位給他,他還能在一群忠臣的擁簇下登基,隻是現在,顯得他這個沒什麼能力的人空長了一身野心,在談癡心妄想。

“若是端王真有那等心思,他何需等到現在?”沈溫意味深長道,“閑雲野鶴對於晏遲來說,比起把弄江山,要來得更有趣味。”

青王頷首:“這話說得在理,我以那等卑劣的心思去揣度他,倒是我狹隘了。”

若要論起朝中誰最想守護好這片大好江山,渴望河清海晏的盛世之景,除了陛下之外,恐怕晏遲稱第一,無人再敢稱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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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朝堂上,晏君懷聽見太後那句話,怔忪瞬息,接著慌亂追問道:“太後這話何意?”

朝堂上臣子眾多,這種骨肉對峙的場麵本不該讓他們看見,這時再多說也無益,太後沉聲道:“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大臣們都不敢吭聲,他們是做文臣的,若是平日裏鬥鬥嘴皮子還成,眼下這場麵他們再插不上話,同時還唯恐晏遲口中所說的大軍真的抵達了奉天門,時刻準備進宮逼陛下禪位,他們似乎不該撞到閃著寒芒的兵刃上去,走那條一看就是鮮血鋪就的死路。

“冬兒呢?”晏君懷失笑,過了須臾,沉沉問道,“冬兒在哪?讓她來見朕。”

除了追問父皇,他唯一惦念的事便是曾經的太子妃。

“你糊塗了,”太後又氣又恨,“太子妃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不,她活著,朕知道,”晏君懷重新拾起那柄劍,指著晏遲,整個人搖搖欲墜,“晏遲,你讓冬兒來見朕,想要什麼,朕全答應你。”

“世間早就沒有了你的冬兒,”晏遲輕動嘴唇,話如壓死晏君懷的最後一根稻草,“若是陛下圖窮匕見,想要利用她來脅迫誰,不如趁早打消這份心思。”

“你知道什麼?”晏君懷吼道,“朕是想見她,朕真心想見她。”

見沒人信,晏遲無動於衷,晏君懷卸去所有氣力般躺回龍椅上,他身著耀眼的龍袍,如同至死也要賴在這張龍椅上,以君王睥睨眾生,位於千百萬人之上、居高臨下的姿態迎接。

第84章

沈府, 沈融冬抱著繈褓倚在窗欄旁,身上衣裳的顏色濃稠且鮮活,如同一株初綻的桃花枝。

阿娘念舊,以為她葬身在東宮的火海後, 未曾將她的衣裳燒毀, 反而憶著她的身段, 按照不同時節再給她做了好些件衣裳, 素淨的、豔麗的、暖和的、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