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十八九歲,心氣也浮,被她勾一下,能一整晚幹什麼事都提不起來興趣,憋到牙癢癢的時候,會失控地想,親不能親,碰舍不得碰,幹脆打她一頓解氣算了,怎麼會那麼不開竅,連男生為什麼學女生說話都不知道。
梁空輕嗤了一聲,笨到沒得救。
高祈當他還是想不起,提一分聲音:“就是高考後……”
梁空打斷他,衝對麵那人頷首說:“記得,挺幽默的。”
“嘿嘿,您記性真好。”
高祈心裏門清兒,銜著酒杯嘀咕,高低是沾了他前女友的光。
後來又來一個梁空有印象的人,印象還很深刻——林紹元,身邊摟著一個穿皮裙露細腰的女人,進來打過一圈招呼,特識相地自罰三杯。
幾個男的起哄,罰雙不罰單,又叫那女人喝了三杯。
林紹元摟著女人落座,有人擠眉弄眼調侃起來。
“這美女麵生啊?又換了是吧?”
“唉,不是,紹元上一個這麼快就膩了?我記得那妞長頭發,特清純,你不是挺稀罕的嗎?這才多久?”
這種場合,他們基本不會顧及身邊人,這些姑娘也足夠玲瓏,識得抬舉。
林紹元手就搭在女人的一截腰上摩挲,二郎腿翹著說:“稀罕歸稀罕,玩玩還不就一個樣兒?”
“什麼樣啊?介紹介紹,沒準我喜歡。”
一旁的女人嗔怪,說那人家你就不喜歡啦?男人敷衍哄著,一樣一樣,姐姐妹妹一起來嘛?
眾人笑絕,讚這話精辟。
高祈的圈子不好進,林紹元難得在話題中心,不免覺得搭上這些人有麵子,就接著先前那人的話題聊起來,問他是不是真感興趣。
“純歸純,也是沒意思,讓口也不肯,老子肯定管自己先爽啊,給弄哭了,上完想想算了吧,什麼啞巴新娘啊草!”
炫耀談資一般,眾人也笑。
那笑聲還沒來得及團簇起來,就被一聲刺耳悶沉的爆破聲打斷。
“嘭——”
一瓶酒砸在牆角,四分五裂。
所有人不明所以,驚望向牆角,林紹元也去看,察覺到不對勁已經來不及,他剛一回頭,就見一道黑影從上方兜頭壓下來。
燈影炫目,放大。
下一秒,他狠狠挨了一拳,牙腮巨痛,人直接翻在地上。
暈頭昏腦裏,他隻聽見梁空冷冷問。
“爽嗎?”
梁空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不等他自己爬起來,拽他衣領,往上拖,半拎至懸空,又給一拳打癱在地。
林紹元腦袋撞到沙發角,嗡響繞頂,隻能聽到一道壓至冷沉的男人聲線,每砸一拳就問一句,爽嗎?
拳拳到肉。
一聲比一聲寒氣侵人。
沒人知道場麵是怎麼失控的,明明這位梁二少剛來還挺客氣,怎麼忽然就殺神附身一樣,眼裏半點活氣都沒有,完全是把人往死裏打的架勢。
可他們怎麼敢攔,連好話都虛虛問著、勸著,唯恐惹火燒身,最後還是高祈上前把人拉開,兩聲梁空,像把他從魘裏拉回來了。
他拽著梁空說:“梁空,犯不著。”
似什麼加密黑話,旁人聽不懂,但梁空知道,就著高祈的力被拉開。
他坐回原來的位子上,胸口劇烈起伏,旁邊姑娘遞過來叫他壓壓驚的酒,見他沒接,沒敢說話,又輕輕擱在旁。
梁空兩手撐著額,屏住包廂裏本就不明亮的光線,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隻能瞧出他有些呼吸不順,一身陰沉氣。
“讓她過來。”
短短四字,不容置疑,帶著要替誰做主的戾氣。
在場人人屏息,遞著眼神問,讓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