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垂落身側,纖細骨感的手腕依稀能看到血絲。

臨近晚飯時間,張媽有些心疼夫人過於消瘦,此刻說不定還在為了婚禮以及先生的事顧自隱忍吃不下飯,便柔聲多說了句:“今晚有客人來,我會多做幾道菜,要是您沒有胃口,我再額外煮碗粥。”

簡映厘回過頭,沉吟了片刻。

說起來,她確實有些餓,估計都熬不到飯點了。

“嗯,晚飯喝粥再多做兩份惠靈頓牛排吧,酒窖裏的紅酒也可以拿上來,還有前兩天空運來的焦糖布丁可以先拿過來墊墊肚子,我有點餓。”她摸了摸平坦的肚皮,淡淡道。

張媽:“……?”

這、這是平時的夫人嗎?

縱使她心底裏怪異萬分,也很快從冰箱裏拿出甜點給簡映厘送去,然後著手準備晚餐。

酒窖裏正巧遇上了剛住進檀香華庭的江若年,小姑娘心氣傲得很,完全沒有作為客人初來乍到的樣子,開口就要了最昂貴的紅酒。

回絕了與夫人一起共進晚餐,並囑咐送來一盤水果沙拉到房間裏。

對此,張媽看著一人來到餐廳的夫人,隻好如實轉告。

“沒關係,飯菜送到花房吧,我在那裏吃。”簡映厘掃了眼餐台,倒也並未在意這些,也就由著她去了。

不過到現在,她好像還沒把任務做完。

半開放的花房內,圓形餐桌上擺放了一盤色澤光亮、條紋清晰的牛排,上麵綴放著綠葉,搭配奶香意大利麵與西蘭花,另一小碗盛放清淡米粥。

光是聞到這個味道,籠子裏挨餓的祁淵便感覺到肚皮一癟。

從魂穿到這隻‘小老鼠’身上,祁淵就一直未進食過,倒也不是他不餓,純粹是搶不到飯,也不願意吃。

同籠的白鼠挨著食盆近乎快把臉埋了進去,似乎還未醒過神來,半眯眼拾起穀糧一點點啃食著。

肥嘟嘟毛茸茸的身子巋然不動,細長的胡須隨著嘴巴蠕動輕顫,發出了細微的嘎嘎聲。

吃到一半,他突然彎下`身舔舐著什麼,然後從中叼起黑色顆粒,不偏不倚地扔到了食盆裏。

在那全然棕黃的食盆當中,突然出現一點黑,實在是惹眼。

祁淵:“……”

於是他便餓到了現在。

從日理萬機顧不上吃飯的蔚京總裁,再淪落到隻能吃鼠糧的‘小老鼠’,變化得太快,他一時之間竟有些懷疑人生。

不過眼前就有一桌美食,或許……

簡映厘剛洗完手,坐在圓桌前拾起紙巾輕輕擦拭著,她平時吃不了這麼多,今天卻久違的很有胃口。

拿起刀叉,切麵將牛肉輕輕一壓,手起刀落很快便切割下外黑內淡粉的肉塊,汁水從肉身滲透流露潔白的餐盤。

輕啟丹唇,那塊汁水漫溢鬆軟的肉塊很快就要送入嘴中,但餘光間,簡映厘卻恰巧與一雙豆豆眼對視。

小家夥雙手握著鐵欄,那對粉嫩嫩的耳朵直立著,仿佛與眼神般十分專注地盯著她。

很顯然,這種對視並不是無意間的。

再看看另外一隻還在啃糧食的白熊,簡映厘突然覺得這個小家夥有那麼一絲絲可憐。

難不成是給的糧食太少了?

兩隻小倉鼠不能共用一個盆吃飯嗎?

簡映厘立馬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挑了個蘸料碟子倒入新的糧食,然後打開籠門放進去。

眼瞧著簡映厘重新送進一盤糧食,祁淵卻完全沒有要吃那盤的意思,反而趁這個機會從籠子裏偷溜出來。

瘦小的毛茸茸宛如泥鰍一般,嗖地滑了出來。

這番出逃的舉措讓簡映厘心悸了一下,著急忙慌的情況下,她竟然直接抓住了小家夥,絨毛下的嬌小鼠身溫熱又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