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口袋裏的他忍不住冒出頭,用圓溜溜的豆豆眼望向表情複雜的簡映厘。

她終究還是念舊情的,忘不掉過去的事情。祁淵喟歎,自己這些日子總算是沒有白熬,等他魂魄回到原來的身子,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她。

簡映厘的雙眸剛剛聚焦收縮,聽到這問話,她先是回味消化了一番,繼而內心產生了些許變化,略帶嘲諷地輕笑;“一枝花而已,不過是小恩小惠。”

“他要是能把鬱金香市場壟斷給我,那才叫財大氣粗,真正的上心吧。”

換做是從前的江若念,指不定會怎麼嘲諷簡映厘,覺得她心比天高想要的太多。可是現在的她,卻覺得這話十分的有道理。

她表哥好歹是個上市集團的總裁,就送一束花,實在是沒有總裁那種feel,怎麼說也得一聲令下把所有鬱金香送上門來,大喊一句:給我寵妻寵上天!

當然,這種堪比狗血總裁文的抓馬劇情也就腦袋裏幻想一下。江若念藏住那點想笑的衝動,點點頭。

祁淵原本立起的耳朵,瞬間垂下來了。他有些看不透簡映厘,不過今天能為了他去醫院看望,到底還是有些感情的。

搖擺不定的內心依舊向著好的方向落下,他抬頭又望了望窗外,樹影撇下的斑駁滑動得極快,也就預示著自己即將回到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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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緩緩停靠在第一醫院車位,江若念走在前,簡映厘則跟在後麵。一路走到了病房門口。

此次來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自從婚禮結束就並沒有離開的祁玥、小兒子江懷瀾,以及目前代任蔚京集團總裁的祁嵩州,不過他還得再處理公司的事務,晚一些才會到來。

病房內已經圍繞了一眾醫生護士,簡映厘就站在門口,待那些人出來,祁玥先上前詳細地過問諸多事宜。

趁著屋內空蕩,簡映厘先一步走進去,那藍色布簾擋板已然被撤走,躺在床上的男人緊抿薄唇,劍眉還略微蹙皺。

他的五官無疑是俊美的,縱使躺在病床上消瘦了許多,也並不頹然滄桑,反而多了幾分陰鬱。薄唇幹澀出裂痕,睫毛細長濃密,光翼打在他另外半張臉,勾勒得線條有致。

【係統:女人果然還是容易對長得帥的男人犯糊塗,跟我念,這種男人玩玩就好,千萬不要娶回家,都是禍害。】

簡映厘彎了彎眼角,著實是被逗笑了。

到了現在,她也算是安然度過了幾周,不對祁淵著迷犯糊塗,確實並不會有什麼大礙。

那些讓她虐身虐心的劇情,深深地烙印在骨子裏,即使是偶爾想起一些鼻酸心梗的過往,她也會努力地保持鐵石心腸。

口袋裏的小家夥卻突然沒那麼安分,簡映厘拉回思緒,才想起簡錢還揣在自己的口袋裏,一直沒有放歸籠子。

讓他來到這麼晦氣的地方,也實在是不應該。

晦氣本晦的祁淵兩隻爪子按在口袋上,宛如做著引體向上,兩隻腳撲騰撲騰向上踩,極力把自己的腦袋瓜露出來。

豆豆眼總算是能瞻望病房周遭,他的目光緊緊盯住病床上的男人,心裏萬分雀躍。

他的內心似乎有個小人,再抬頭瞄向簡映厘,暗自呐喊著快靠近。

然而,簡映厘並沒有遂了他願,待病房外的其他家屬陸續進來,她立刻把手揣在口袋裏,將祁淵按進去。

做一隻見不得光的小倉鼠,內心複雜萬分。

“祁先生在昨夜就有了蘇醒的跡象,依照祁老先生的囑咐,等他醒來就能轉移到你們所要求的私人病房。”醫生淡淡地說道,剛才隻是和祁玥他們詳細說明了狀況,並沒有對簡映厘說,於是又再一次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