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映厘沒太注意他語氣裏的變化,搖搖頭抬眼望向他,輕觸繃帶:“有點滲血了,需要叫護士麼?”
她湊的很近,身上淺淺的馨香將他籠罩,祁淵虛了虛雙眼,指尖蜷曲,二十七度的空調,似乎並沒有讓他體溫正常。
“不用。”他輕聲吐息。
叩叩叩。
簡映厘見他狀態不錯,便起身去把門打開。
來的人是霍景陽,他聽說了這件事,專門從南城而來,並且還帶了些病人能吃的糕點。
“客氣了。”簡映厘拎起糕點,又接過一捧花,看著霍景陽溫潤如初的笑容,心頭一暖。
“都是朋友。”霍景陽輕笑,似乎有所釋然。
他向來都是如此平和而溫柔,簡映厘把門關上,帶他進入病房。
祁淵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發梢,顯得沒那麼淩亂,不過男德係統卻說,有些女人最愛的就是男人略顯病態柔弱的模樣。
直到他見到霍景陽,不由得微微眯起雙眼,背靠在柔軟的枕頭上,一如他在蔚京董事會上的姿態,沉靜且清冽。
“祁先生,這些是我媽做的慰問品,代表我的心意,希望你可以早日康複。”霍景陽說道。
祁淵薄唇輕啟:“我不愛吃糕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分給其他人。”
“既然是送給你的慰問品,我當然不會過問你如何處置,祁先生請自便。”霍景陽臉色風淡雲輕。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菠蘿包麼?”簡映厘想起些什麼,麵露疑色地看向他,將袋子封口拆開,掏出一份菠蘿包:“這是景陽特地問我你愛吃什麼的。”
景陽。
還特地問?
祁淵內心輕嗤,心裏越發的變扭不適,他的脖頸靠在枕頭上,微微抬起下頜,語氣溫軟:“現在不太想吃,還是比較喜歡你親自帶的飯,很合我的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廚藝又進步了很多。”
簡映厘有些聽不懂祁淵在說什麼,張媽做飯二十多年,他可從來沒誇獎過。
“映厘做的飯確實不錯,我的口味偏清淡,但是她做的鮮辣味令人食指大開。”霍景陽點點頭。
簡映厘:“……”
“不是我做的,你搞錯了,如果你喜歡吃的話,這個月可以多付些獎金給張媽。”簡映厘忍不住提議,她可沒那個閑心去攬活。
“嗯?”霍景陽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被戳破春秋筆法的套路,祁淵也絲毫不在乎,他沉得下氣,尤其是在簡映厘麵前。
“是麼,我倒是覺得你的廚藝與張嫂不下上下。”他很自然而然地誇讚,輕笑道。
“行了你,我給你帶了水果沙拉,多補充點維生素。”簡映厘有些無奈,把保溫袋裏最底層未掏出來的水果擺在他麵前。
戒指依舊閃爍著淡淡的光翼,也許是頭腦一熱,祁淵倏地過問起:“這枚戒指,我記得前年拍賣會上有差不多的樣式,不過這枚更樸素,做工很一般。”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霍景陽身上,不緊不慢的口吻,仿佛是在無意間地說起這類話題。
“如果是用來做訂婚戒指,未免有些不夠上心。”
磁性的嗓音落入耳中,簡映厘是越發聽不懂這人究竟在說些什麼,尤其是聽到‘訂婚’二字。
病房內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簡映厘這才反應過來什麼。
敢情祁淵是以為她和霍景陽訂婚了?
簡映厘氣笑了,尤其是看著他帶有敵意地望向霍景陽,卻在與她目光相接處時,又換上了溫和且虛弱的表情。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祁淵這麼戲精。
“嗯……雖然我現在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其實我和映厘已經分手了,她手上的戒指,並不是訂婚戒指。”霍景陽起身,他還有事,臨走前很坦誠地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