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璨的指腹輕微發燙,摸什麼,他知道他身上有疤。

他假裝漠然:“感覺到什麼?”

“疤啊。這裏,就在這裏,一直延伸到這裏。”他捏著靳璨的手指,迫使他的指腹在他紋身貼上來回撫,“感受到了嗎,阿璨?”

“沒有。”靳璨抿唇,“戚柏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戚柏嶼簡直快炸了:“我他媽才是你的土包子啊!不,老子不是土包子!不對,我的意思是……媽的!”

戚柏嶼咒罵一聲翻身下床,不等靳璨撐起身,那一個就衝進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傳來水聲。

這是……又要洗一遍?

靳璨盤腿坐起來盯住洗手間的門看了會兒,水聲還在繼續,也沒聽到戚柏嶼要回來的聲音。

到底在洗什麼?

他不會在……

靳璨忙跳下床衝進洗手間,戚柏嶼正拿著刷子往身上狠狠刷。

可惡,他剛才用水洗,也用力擦了很久都擦不掉,結果刷子也不行?這紋身貼是什麼魔鬼!

“戚柏嶼,你瘋了!”靳璨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板刷你就這樣直接刷上身,你不疼嗎?”

戚柏嶼的腦子有點懵,他剛才滿腦子就是想著趕緊洗掉身上的紋身貼,好讓靳璨認出他身上的疤,被靳璨這麼一吼,他才覺得有點疼。

靳璨將刷子丟在一邊:“紋身貼要用酒精擦才行,你買的時候他們沒告訴你?”

“……哦。”

他買的時候店員好像是這麼說過,不過戚柏嶼的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一想到靳璨差點被人騙了,戚柏嶼哪裏還能冷靜下來?

靳璨離得近,他嘖了聲:“都破皮了。”

是嗎?

怪不得有點刺痛。

戚柏嶼顧不上許多,見靳璨轉身要走,忙拽住他道:“阿璨,你別聽那人胡說八道,當年在城郊工地上搬磚認識你土……的人是我!”

靳璨掩住唇角笑意,回頭道:“戚總今晚沒喝酒吧?”

“真的是我!”戚柏嶼急得不行,“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被幾個混混欺負,是我把你救下來的,你誇我厲害,我還騙你說我真的叫厲害。”

靳璨蹙眉:“哦,原來你真的在騙我。”

戚柏嶼噎了噎:“這……這是有原因的,我不是為了騙你,當時我跟我爸吵架,我說我不做戚家的人了,這才……等下,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最近跟你聯係的那個人是騙子!你別相信他……”

靳璨懶得聽他這些解釋,睨著他問:“你早就知道是我,為什麼不說?”

戚柏嶼脫口:“那還不是因為你說穿裙子是你的黑曆史!”

靳璨:“……”

臥槽,他怎麼忘了這茬!

-

靳璨已經半小時沒說話了。

戚柏嶼在床尾如坐針氈,連靳璨給他消毒,用酒精洗紋身貼都沒覺得多疼了。

“阿璨,怎、怎麼不說話?”

廢話,誰特麼想起頂著一大堆黑曆史在死對頭麵前晃了十幾年還能愉快地聊天?

想起他每天穿著不同顏色款式的小裙子,追著戚柏嶼叫“厲哥”,靳璨就覺得窒息。

“噝——”戚柏嶼皺眉。

靳璨的指尖輕微顫了顫。

戚柏嶼忙道:“沒事,我一點也不疼。”

靳璨垂目擦去最後一點紋身。

板刷留下的幾條紅痕很是明顯,但也難掩戚柏嶼身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和靳璨曾經看到的那道一模一樣。

“我錯了,阿璨,不應該騙你。”戚柏嶼猶豫了下,還是拉住了靳璨的手。

靳璨深吸了口氣:“是鍾伯告訴你的?”

“什麼?”

“我……穿裙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