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2 / 3)

姨母為她梳妝打扮,她及笄長大,和表哥定下親事。

熹微的晨光細碎耀目,落滿桃花的小徑上,一身青衣的表哥容顏俊朗,笑意溫柔,將樹上的一朵桃花摘下簪在她烏黑的發間,柔聲道:“漪漪,我此生必不負你。”

“桓玉哥哥,你在哪兒啊……”

她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朦朧中看到身邊坐了個長身玉立,身姿如鬆的年輕男人。

她心中一陣酸澀,回想自己這半年被賣的光景,不禁悲從中來,望著男人喃喃低語,殊不知男人聽清她的囈語後臉色霎時陰沉如水,狠厲駭人。

房門外,蘭蕙正端著冷水進來。

從昨天下半夜沈漪漪就開始發燒,一直燒到第二日,蘭蕙想給發燒的沈漪漪擦些冷水降降溫,沒想到一進門竟看見世子在這粗陋不堪的下人房裏給一個奴婢擦汗。

擦了會兒也不知想到什麼,大手撫在女孩兒細弱白淨的脖頸間流連輕撫,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息便能將立時她掐死般地使了使力。

嚇得蘭蕙心口亂跳,愣在原地再不敢進去。

魏玹聽到動靜,睇了一眼門外蘭蕙,蘭蕙慌忙低頭,哆哆嗦嗦道:“世子放心,奴,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魏玹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

沈漪漪望著窗外絢爛的桃花發呆。

她這一病,病了三天,吃了藥身子慢慢恢複起來。

聽說魏璉那日的婚禮很盛大,新娘子美得跟仙女兒似的,去湊過熱鬧的春杏都說三郎君和三夫人看著就像一對璧人。

沈漪漪隻微微一笑,沒吭聲。

明明隻病了三日,可她整個人卻仿佛消瘦了許多。

原本便不盈一握的纖腰穿著淺白色的襦裙隻剩下了一把空蕩蕩,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失了神彩,時常呆呆地望著屋子裏的某個角落發呆。

小丫鬟春杏服侍著她喝了藥,怪道:“依依姐最近是怎麼了,明明燒已經退了呀,怎麼還是沒有精神氣兒?”說著伸手來試探著沈漪漪額前的溫度。

“我沒事,杏兒幫我把放在櫥櫃裏的世子的衣裳拿過來吧。”沈漪漪輕聲說。

春杏就去給她拿過來,縫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端陽長公主來看望阿鸞,聽說沈漪漪醒了,竟然帶著兩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來謝她了。

沈漪漪受寵若驚,趕緊揭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來者可是尊貴的長公主,她一個奴婢何德何能。

端陽長公主卻也未曾端著沒架子,見她病懨懨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伸手扶住她道:“別勞動,你還病著,趕緊回榻上去坐著。”

沈漪漪依舊施禮,歉疚道:“其實奴婢病已大好了,不知長公主會來,未曾梳妝,請長公主恕罪。”

端陽長公主笑著握住她的手,笑容十分慈祥可親,“什麼恕罪不恕罪的,是你救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小孫女,原是我該來謝你才對。”

摸了摸一邊月娘的小腦袋歎道:“你不知我這個小孫女,自小就是個沒福氣的,親娘去世的早,爹爹又外放常年不在家,一直以來便體弱多病,能活到今日實屬不易,那日若不是你,隻怕,隻怕……”

說著便掉下淚來。

想到自己那早已亡故的爹娘,沈漪漪眼睫不由也有些溼潤,將帕子遞過去道:“都是奴婢分內之事,月娘姑娘乖巧懂事,奴婢心疼她都來不及。”

端陽長公主接過沈漪漪的帕子按了按眼角,瞥見帕子正中一朵繡的栩栩如生的桃花,驚歎道:“這是你繡的?”

沈漪漪臉微微紅,“是奴婢繡的。”

阿鸞和月娘也圍在一旁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