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匪徒圍攻起來了,這可如何駛快!
眼下馬車行至山路正中央,因今日是鄭氏嫡女來寺中禮佛上香,一路的行人多半都被侍衛驅逐散去,高大的樹木掩映間,空蕩蕩的郊外布滿了還在慢慢靠近的蒙麵黑衣人
這時,幃簾倏然被人掀起,鄭婉瑩抱頭鼠竄,大聲尖叫道:“有刺客!”
婢女正要把手中的箱籠砸過去,沈漪漪急忙攔下。
馬車外,綠衣婢女衣衫盡是淋漓鮮血,將一把匕首悄悄塞進沈漪漪手中,對她說道:“姑娘自珍重,奴婢會定會護姑娘周全!”
說罷扭頭再次衝入血海之中。
“丹雲!”
沈漪漪探出頭去,嘶啞著嗓子喊了她一聲。
丹雲沒有回頭。
魏玹送她的兩個婢女,皆是身手不凡,從前一直未顯現出來,而今竟在數十個孔武有力的漢子中硬是廝殺出了一條血路。
馬車飛奔,沈漪漪扶著車廂眼睛漸漸模糊,看著馬車越走越遠。
“追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婢女抖如篩糠,哭道:“姑娘,怎麼辦,他們都拿著刀啊!我們完了!”
馬蹄淩亂,轉眼身後便追來一個蒙麵騎馬的彪形大漢,手中執著把足有一臂粗的大刀,鋒利的刀刃削鐵如泥,每過一處落下一地四周突出的枝椏。
“你閉嘴!”鄭婉瑩崩潰地甩了婢女一巴掌,婢女撲到在地,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鄭婉瑩扣著掌心,雙眼通紅地死盯著對麵同樣臉色蒼白的沈漪漪。
她是齊王世子的未婚妻,納征之後如今滿城皆知她即將在明天開春成為齊王世子妃。
這些匪徒並不戀戰,與侍衛纏鬥著拖住他們,另一撥則飛快地縱馬來追她們,顯然是衝著她這個齊王世子未婚妻而來。
馬車內隻有三個人,若是有一個人一定要死,那個人必定是眼前這個賤婢!
當初她設計盧七娘去表哥的別業“捉.奸”,一來是為讓盧七娘惹得表哥厭惡,二來則是羞辱那狐媚賤婢。
沒想到盧七娘竟誤會那夜與表哥在外廝混的人是她,她的清白之名便這般沒了,依著盧氏那般口無遮攔的性子,若她當真沒了清白,怎可能不傳的天下皆知她的醜事,而隻是上門對她冷嘲熱諷了鬧將了一場!
除非是有人暗示她,暗示她與齊王世子魏玹共度良宵的女子是她鄭婉瑩!
她堂堂鄭氏嫡女,父親是中書令,母親是豪族貴女,五姓七望出身的鄭氏嫡女,連鳳子皇孫都不放在眼中世家貴女,怎麼甘心給一個出身微賤的娼.婦賤婢擋槍!
表哥啊表哥,枉你聰明一世,篤定我鄭婉瑩為了嫁入王府不會、也不敢碰她,卻沒有想到,想不到今日天假我便、天賜良機,那我便將你護在心尖尖上的寵妾給滅了,就算是死,她鄭婉瑩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你做什麼!”
鄭婉瑩“啪”的一掌搧在沈漪漪臉上,力道大的她的腦袋直接撞到車壁上嗡嗡作響。
素來循規蹈矩,溫婉端莊的貴女終於露出了猙獰扭曲的神色,她瘋了一般瘋狂地扒著沈漪漪身上的衣衫,與婢女將自己的衣衫強行套在沈漪漪身上,又奪來她腕子上的雙跳脫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何以致挈闊,繞腕雙跳脫,表哥你可真是深情得連她都要感動了呢!
鄭婉瑩也沒落著好臉上生生挨了一巴掌,可漪漪根本治不過兩個人,鄭婉瑩不敢打她的臉,用力狠掐了一把她腰間細嫩的白肉,捏著她的下巴獰笑道:“賤婢,你死去罷!放心,我會安排好你的後事,就說你是為了救我自願赴死!”
“三娘子,我自己來。”
早就知道她對她沒安什麼好心,一切不過是做給魏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