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暫且由府衙內其他官員轄管。
沈固隻有一個親妹妹,性子卻頗為軟弱,沈家敗落之後沈氏也想不出法子幫扶娘家、懲治錢氏與那奸夫,隻能任由沈家剩下一個空架子無可奈何。
魏玹出錢將錢氏賣出的鋪子全部收回,又讓吉祥去到那沈氏家中與她的夫君交涉,從沈氏所生的孩子中物色了一個還算有幾分天資的青年過繼到了沈固名下,並將沈家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管事再重金聘回來幫忙打理沈家產業,由此沈家也算後繼有人。
至於錢氏,錢氏原先就有些神誌不清,見了沈漪漪的當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徹底瘋了,魏玹沒有殺她,而是將她囚於親生兒子慘死的暗室中不見天日,一直關押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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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在家中多盤桓些時日,但每日家中暗流湧動的氛圍沈漪漪受不了,尤其是表哥與魏玹同處一室之時。
為了擺脫這種苦惱,她不得不將離開的時日提前,想著等以後姨母治好了眼睛搬來長安,她再去探望奉養,好過這般每日與表哥對視一眼都跟令人尷尬的處境。
在鄰家與過路人豔羨的目光中,車隊浩浩蕩蕩地自崔府大門前駛離。
偶有不懷好意的鄰居湊過來問一句“你家大郎與六娘可有完婚否”,崔夫人聞言手中的拐杖就重重地扔了過去,破口大罵道:“滾!我家大郎與六娘情同兄妹,豈容你在此處大放厥詞!”
在母子二人淩厲的眼神中,鄰居灰溜溜地鑽入了自家門中。
崔夫人歎息一聲,輕輕拍了拍崔桓玉的手背,崔桓玉對母親微微一笑,攙扶著崔夫人,母子二人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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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聽聞魏玹回了長安,太子在書房裏繞來繞去,神色凝重。
太子妃與婢女拎著茶水與膳食過來,見狀不由問道:“殿下何故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太子近來收斂秉性,不僅政務辦得井井有條,不再惹是生非,還變得愈發潔身自好,後院那十幾位妖妖調調的姬妾望眼欲穿,每每等到的卻是太子宿在太子妃宮中的消息,如此勤勉,聖人十分欣慰,對太子委以重任。
而太子妃自以為太子轉了性,近些時日夫妻二人關係十分融洽,太子妃笑著握了太子的手,柔聲道:“妾願為殿下分憂。”
太子擰眉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去去去,別在這兒礙著孤的眼。”
太子妃嘟噥道:“妾身聽說昨日齊王世子回了長安,傍晚聖人便將他召進了蓬萊殿中,兩人對弈對到半夜才放他離開,殿下莫非是吃味了?”
太子臉色微沉。
太子妃話糙理不糙,但她不懂此“吃味”卻非彼“吃味”。
太子至今猶記得寧王臨死前對他說的那番話,於他而言,從小到大他這儲君之位在旁人看來是固若金湯,但在經曆了景王、寧王謀反之後,尤其是就連平素一向閑雲野鶴、恬淡度日的皇叔竟也對那龍椅上的位置虎視眈眈,甚至不惜父子兄弟反目成仇。
這兩人的前車之鑒,令太子心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景王宮變之夜,亦是他第一次離死亡那般的近若咫尺。
他不是吃味,而是妒忌。
要知道聖人對於魏玹的喜愛,比起景王可謂是有過之無不及。
莫看魏玹現在將兵權職務盡數上交,誰又知道他這是不是在韜光養晦,迷惑他與父皇的伎倆?
太子,實在太怕再多一個如同景王一般的對手了。
“妾身記得,世子現在還未娶妻?”太子妃在身旁問。
“你問這些作甚?”
太子妃說道:“妾身是想著,家中表妹尚且待字閨中,殿下若實在不放心齊王世子,不如就將表妹嫁過去,一來表示拉攏親近,二則麼,有人幫著監視,夫妻日夜共枕,若齊王世子有什麼動向,殿下也能第一時間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