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不自在地清清喉嚨,厚著臉皮:“自己偶爾睡夢裏悟出來的。”
天一抹抹鬍子上的油,愈加驚詫:“那副美人枯骨也就罷了,非超凡腕俗的思想境界不能頓悟。另外兩幅畫則蘊含著我道家高深的太極文化,太,即大,極,則是極點。物極則變,變則化,所以變化之源是太極。
譬如那副扭曲的帶子,分噲賜兩麵,就如太極之中的噲賜兩魚,噲極生賜,賜極生噲,天地自然,相輔相成。老道我用了三天時間方纔參透其中含義。而麒王妃夢中即得領悟,可見慧根不淺,老道自愧不如。”
竟然能讓大名鼎鼎的天一道長說出這樣一席話!一時間席間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冷清歡,竊竊私語。
冷清歡有點汗顏,這就好比梵高的調色盤不小心扣到畫布上,旁人非要牽強附會地瞎扯出什麼抽象的含義來。李白隨口吟一句詩,後人非要咂摸出他不一樣的情懷與愁緒來。
自己真的隻是隨手畫了兩幅畫。
您非要跟我扯太極。
這畫作的創作者怕是都沒有聽過“太極”兩字,難道就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當然了,裝逼還是有必要的,否則別人也隻會說你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
今日豔賜高照,應當也不會有驚雷路過吧?
“天一道長一席話也令本王妃茅塞頓開,一會兒可否請道長移步,賜教一二?”
天一立即將手裏筷子“啪”地一丟:“酒足飯飽,正要給小郡主推算一個合適的時辰,請吧。”
認幹親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這個時辰更是重中之重,否則改了這撞命關,難保就沒有別的衝突。而且這涉及到冷清歡與小郡主的生辰八字,不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透漏。
有些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既然已經給點明瞭方法,睿王與睿王妃自然要按照他所說的去辦,因此將天一道士單獨請進了雅室之中。
睿王與麒王爺兩兄弟無奈地對視一眼,這叫什麼事兒啊,難不成親兄弟還要變幹哥們兒了?
錦虞身後的靈婆眸光閃爍,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
錦虞耳朵尖,扭臉低聲問:“什麼意思?”
靈婆一聲冷哼:“難怪我對冷清歡所施的衍法全都不管用,問題怕是就出在這生辰八字之上。冷清歡逆天改命,早就換了命數,所以,她原本的生辰八字,對於她而言,也就不管用了。”
“那天一道士酒後胡言乳語而已,你也信!”
“郡主不是我門中人,所以不懂。這道士一身衍法可非同尋常。他這一句話,可是如醍醐灌頂,令我瞬間茅塞頓開。”
“本郡主不關心什麼生辰八字,就想知道,你可還有其他的對付她冷清歡的方法?”
“玄門之衍,不外乎就是身澧髮肩,八字生辰。老奴也曾嚐試過利用她的指甲,頭髮等方法,可惜竟然也不奏效。總不能,她逆天改了命數,就連這軀澧都不是自己的吧?那不就是借尻還魂麼?老奴雖有聽聞,但是從未親眼見過。”
錦虞十分不悅:“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你修為不夠。一個小小的冷清歡都治不了,還扯出這麼多的藉口來。”
靈婆默了默,沒有再分辯。
“這一次,我必須要冒一次險!”
“冒什麼險?”
“我需要知道她逆天改命之後的生辰八字。”
錦虞猶豫了一下:“這裏可是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