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瑤卻覺得有點驚恐,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她的心尖,她想提醒冷清驕一定要小心,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她又害怕自己多嘴,反而招惹了這些人的殺意,不敢說,隻能眼巴巴地瞅著他離開的背影,恨不能一起離開這危機四伏的農莊。
冷清驕出了院子,他心裏慌得很,在刑部見多了膽大包天的人心叵測,他同樣也從適才微妙的氣氛裏,覺察到一點不對。
假如冷清瑤所言是真,他們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那個郎中不急不慌,就這樣讓自己離開,顯然會有後手。
而自己賴以防身所用的暴雨梨花筒,適才對付惡犬之時因為害怕,發動機關,接連兩次兩射,裏麵的梨花針已經所剩無幾。隻能虛張聲勢,嚇唬嚇唬人罷了。若是動起真格的來,自己怎麼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
想要帶走身懷六甲的冷清瑤,更是不可能。
在空曠的田野裏,他第一次覺察到了自己的渺小。覺得即便自己是相府公子又如何,在這裏沒有人識得自己,王府的權勢籠罩之下,完全就像是一隻螻蟻。
他匆匆地沿著原路返回,盡量挑選有農戶的地方走,還一路熱情地與這些素不相識的農戶打招呼。
希望這些人會有所忌憚,不會在這裏對自己下手。隻要能騎上自己的快馬,一路疾奔,走上官道。他們就不會耍什麼花樣。
現在的莊稼所幸還不算高,未及腰部,他就這樣張揚地,出了莊子,謝過那幾個田裏做活的農戶,解下自己的馬,然後從腰間摸出兩塊碎銀,擱在樹下,眉開眼笑地道:“我是相府二公子冷清驕,我是來探望我三姐的。這點碎銀,給幾位吃茶,感謝受累幫我看馬。”
幾位農戶扭臉,對這位稚氣未脫的青年很有好感。高門大戶出來的,哪個不是盛氣淩人?這個孩子非但和善,出手也大方。
冷清驕笑笑,他一直沒有回頭,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著自己,若是對方見自己這樣張揚身份,應當會投鼠忌器吧?
他翻身上馬,沿著來路疾奔,感覺身後一直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自己。
衝出農莊,待到官道遙遙在即,終於能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心裏歡喜,縱馬疾馳,隻要進了官道,這裏臨近京城,人來人往,光天化日,相信這群狗奴才就不敢將自己怎樣。
眼見已經看到了官道之上來往的行人,他興奮地快馬加鞭,一顆心都快要蹦到了喉嚨口。
就是這樣緊要的關頭,胯下正在奔馳之中的駿馬突然一聲“噦噦”嘶鳴,前蹄下跪,猛地栽倒在地。馬上的冷清驕頓時失重,整個人都向著前麵飛了出去。
他心裏暗道不好,駿馬分明是中了絆馬繩!此地有埋伏。
壓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他又不曾習練過功夫,一聲驚呼,人就重重地跌落下來,正好撞到小路中央的一塊石頭上麵。頓時頭部一陣劇痛,天暈地轉,幾乎立即昏死過去。
而他騎的那匹馬,艱難地掙紮了兩下之後,從地上站立起來,跑了。喵喵尒説
冷清驕渾身動彈不得,氣力全無,手腳一點也不聽使喚,隻能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隱隱約約,昏昏沉沉之間,有人竊竊低語,壓低了聲音。
“咱們擺了這麼大一塊石頭在這,磕得流了這麼多血,應該斷氣了吧?用不用再補一下子?”
“也好,這樣保險一點,不過小心他手裏暗器,太邪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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