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
梁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說了聲“謝謝”。
邱夢長走後,梁佟打開了信封,信不長。
“早晚要走,舍不得你們,又想早點去見你奶奶。
眼下是快了。
這些年來,不知道你怪不怪我,要怪就怪吧。
你的事情,我早已知曉,不願多說,隨心便好。
多的不說了,也沒力氣寫了。
照顧好你爸和你妹妹,更要照顧好自己。
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佟佟,保重身體。
梁堰”
他爺爺的字很漂亮,年輕時也是個見多識廣的知識青年。
“你的事情”,還能指哪些事呢——
他爺爺早就知道他不喜歡女人了。
除了先前就委托律師保管的遺囑,他爺爺不曾留有遺書,甚至連遺言都沒有一句。
該交代的他早就跟梁佟交代清楚了,大抵就是守好梁家,守好寰廈。他給梁佟提供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曾讓他失去本該有的童年。
梁佟不怪他,還很愛他。
每個人愛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回去的時候,邱夢長在半路上遇到了科室的劉副主任。
劉主任見了他,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夢長,咱可不興搞腐敗啊。”
邱夢長一頭霧水,表情疑惑:“搞什麼腐敗?”
劉主任走到一旁,示意邱夢長也過來,他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地看著邱夢長:“剛剛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可都看到了,你跟寰廈的那個接班人。”
邱夢長反應過來了,嗤笑一聲:“我一小大夫誰稀得跟我搞腐敗啊。”
“你給我嚴肅點啊。”
邱夢長本想閉口不談此事,可眼下不解釋還不知道劉主任會不會產生更離譜的誤會,他隻好坦言:“那是老總裁給他孫子寫的信,讓我轉交的。”
“不是支票?”
“您這腦洞也忒大了。”
劉主任看了他一眼:“我說呢,心想你膽子這麼大呢,這種事也不避著點人。”
邱夢長心頭閃過一絲疑慮,他回過頭,發現梁佟還在原處,身邊已經簇擁了不少人,劉主任的話讓他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在這種場合把信交給梁佟是不妥的。
他被太多人關注著了,在外人眼裏,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
說不定其他旁觀者也會和劉主任一樣,產生莫須有的誤解。
梁佟沒多久就回到了靈堂,邱夢長一行人正準備告辭離開。梁舟安手伸過來挽住了梁佟的手腕,她眼圈發紅,眼皮也是腫的。
梁舟安是個哭包,從小就愛哭,梁佟剛好相反,眼淚很少,連他媽去世的那一天,他都沒哭。
迄今為止唯一掉過的一滴眼淚,就在剛剛,被麵前這位醫生看到了。
梁佟目光流轉間,和邱夢長對視了一眼,他覺得邱大夫好像有話要跟他說。
果不其然,離開前,邱夢長突然朝他走了過來。
“抱歉。”邱夢長用比較低的聲音說,“我應該找個更合適的時機把信交給你,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他低沉的嗓音環繞在兩人之間。
梁佟明白他的意思,隻是想跟他多說兩句話,便裝傻地問:“什麼困擾?”
梁佟是什麼身份的人,還能聽不懂這麼簡單的言外之意?邱夢長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明知故問,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應該知道。”
果然在邱夢長麵前玩天真那一套是沒用的,他的思維很成熟,是梁佟喜歡的那一類聰明人。梁佟回答他:“放心吧,你沒有給我造成任何困擾。”
“那就好。”邱夢長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梁佟的眼周,想確認一下這位年輕總裁之後是否又哭過,他也隻是看了兩秒,就被當事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