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橙紅色的亮邊。
有不少人起床看日出,一個個都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從帳篷裏鑽出來。
半山腰的風景雖然比不得山頂,但也足夠美了。
如果人死後會化成靈魂,他爺爺和邱夢長的同學應該也能看到這麼漂亮的日出吧。
梁佟緩步走過去,從錯落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邱夢長高挑的身影。
梁佟不知道邱夢長為什麼會突然回了下頭,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跟著人流往前走。
他跟邱夢長遙遙相望,邱夢長朝他招了下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其實邱夢長像月亮,也有點像太陽。
梁佟走到了邱夢長身邊。
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清透的露水氣,梁佟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酒味。
“我昨天夢到了方照文了。”邱夢長開口道。
梁佟轉過頭看著他。
“他說他也想看看這裏的日出。”
回程途中,梁佟吩咐助理預約了他平時去的私人會所,並邀請了其他三個人。
“會所?”黃暘想歪了,以為是那種違法亂紀的會所,“幹嘛去?”
梁佟回答:“洗澡,按摩,休息。”
私人會所是會員製的,本來邱夢長他們幾個非會員是不能進的,但是因為這家會所是寰廈集團旗下的,梁佟帶來的人就代表他本人,可以自由出入。
一進會所,所有工作人員看到梁佟都不約而同地向他鞠躬喊他“梁董”,這陣仗把黃暘嚇得不清。
他們被安排在了單人區域,由專門的服務人員照料,邱夢長不習慣被人服務,他支開了工作人員,自己在偌大的浴室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黃暘在群裏發了好幾張照片,感歎資本主義生活的糜爛,他發起了視頻群聊,邱夢長剛剛在洗澡,沒有加入群聊。
鍾言坐在可以睡一頭水牛的巨型沙發上,穿著浴袍,翹著二郎腿,優雅地喝著紅酒,那做作的樣子把邱夢長都看笑了。
邱夢長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是吧。
黃暘和鍾言還在視頻通話。
“你們倆在哪兒呢?”黃暘問,“這裏跟個迷宮一樣,想找你們都找不到。”
鍾言抿了一口酒,看著屏幕說:“找工作人員就好了。”
“梁佟呢?我的金主梁老板呢?”
梁老板在按摩,折騰了一天一夜,他骨頭都快散了。
邱夢長在黃暘的催促下給梁佟打了通電話。
聽到電話鈴響,梁佟抬了下眼皮,按摩師把手機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邱夢長的嗓音隔著手機傳了過來:“在哪兒?”
“怎麼了?”
“黃暘找你。”
“找我幹什麼?”
“劉姥姥想見賈母。”
梁佟閉著眼睛笑了一聲,按摩師正好按到穴位上,酸得他悶哼了一聲。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我在按摩。”梁佟嗓音發黏,他主動解釋,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裏可是私人會所,隻要帶上“會所”兩個字,再幹淨,在旁人眼裏那也是不幹淨的,暖床的陪床的,隨時都能出現在這裏,區別隻是身份而已。
邱夢長說:“我又沒想歪。”
“誰知道,萬一想歪了呢。”梁佟歪著腦袋趴在床上,“我在你隔壁,看到大廳裏的自動門了嗎,輸個密碼你就能過來。”
這自然是梁佟安排的,要不是擔心對方覺得自己有耍流氓的嫌疑,梁佟能把他跟邱夢長的洗澡區域都安排在一起。
邱夢長很明顯地感覺到,梁佟不像之前那樣收斂了。
他本質上還是個居高臨下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