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恰同學少年(1 / 2)

枯葉蝶落滿了一地,靜靜地趴在地上。晨風吹起,它們就會成群結隊地飛舞,發出“呼呼”的響聲。風歇息了,它們就更加恣肆,圍繞在母樹身邊,訴說戀母情結。落葉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樹。它們悄悄地走了,連一滴露水都沒有帶走,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大風刮起來了,越來越猛,葉旋起來了,越旋越狠。涼勝冰粒的雨點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我們用心靈代替耳朵和眼睛,聆聽秋雨的聲音,瞭望煙雨茫茫的大山。是誰在唱歌?唱得整個秋都淒涼了。是誰在呼喚?呼喚地我們著我們快要窒息了。

適之扭著脖子上髒兮兮的紅領巾,眼睛左右張望著,查先生在講台上講九九乘法表。她一向是個不愛動腦經的,這時候,一陣涼意給她壯了膽子,她可以馬馬虎虎上課。

門“吱呀”地一聲被推開了,查先生正用右手摁著頭,弓著腰在講台上精疲力竭地講課,他習慣地用保溫杯裝一杯茶水,通常放在左邊溫手,挺享受的。有的時候,領導會悄悄地來到窗戶邊窺探任課老師,看他們有沒有偷懶。謝校長還會給他來個措手不及,把門猛地推開,那些喜歡以不端正姿態上課的老師被抓的也不少。查先生像打寒顫一樣猛地站直了要,一臉的驚愕,向窗戶外麵望了望,然後徑直往門外走去。外麵發生了什麼,我們全然不知,隻是聽見熟悉的女人聲音。然後他就拿著一把濕漉漉的傘走了進門。他麵無表情地把傘扔在講台上,深深了一口氣,莞爾一笑。

他轉過背去,出了道數學題讓我們在草稿本上寫,他穿著皮鞋,“咯噔咯噔”地在走廊上麵轉來轉去。

要知道,此刻,他雖然不做聲了,但是若是被他發現草稿本上的答案錯得太離譜,他就會伸出右手的食指,狠狠地在我們的腦瓜上敲上一下。有的時候,他還會冷不丁地抽一兩個同學到黑板上把自己的寫題思路寫下來。當然,針對我們做的題,他往往是賞罰分明的。全錯的,打個勾勾,受表揚,課下了,拿個印章在綴法本或者算數本上印個紅紅的大“獎”,有時還配個小紅花,送給他。如果錯的不算厲害,他就會說:“馬馬虎虎過關,下次加油!”

要是誰連筆都動不了,扭扭捏捏地走到黑板旁,慢吞吞地用手拍拍腦袋,然後拿著粉筆,在上麵左畫畫又畫畫,覺得錯了,知道查先生在後邊監視著,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何況是來找黑板擦呢。於是有的幹脆直接用袖子擦,擦了一鼻子的灰,有用袖子摸摸臉,我們看不清楚,他已經成了大臉貓。“呲”——他們又好像在拍腦袋,實在想不明白了——咦,100除以7到底餘下幾個呢?貌似要寫了,剛動筆,用力過猛,“啪嗒”——粉筆掉在地上了,這真是好機會,正好可以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但是呆在一邊的查先生顯然看得出來他完全沒有思路,根本不會做,將他準備撿粉筆頭的手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後說:“你磨磨蹭蹭地裝什麼啊,你不會做就算了,站在那邊去,不準回座位,我叫會做的人給你演示一遍。”“班長,來,你上來!”她是個胖嘟嘟的女孩子,學習十分用功。她的成績在我們班是名列前茅的,老師偏愛她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