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很明白,如果她還希望能平平靜靜度日的話,最好是多隱忍一點。她也盡可能的這樣做,腹中胎兒近才三個月大,再接下去,腹部便會突起,如果在此時離開拓拔殘,她必須獨立生活。
首先必須有經濟能力,這個,她並不擔心,就算不出去找工作,她也不會鋨著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不過,有一點她極爲擔心,一個人的生活——特別是剛開始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輕鬆,找房子就是第一步——爲了腹中胎兒,她也極力的忍耐,也極力的希望,拓拔殘能讓她忍到孩子落地。
那時,她就可以安心的帶著孩子離開。
拓拔殘籤不籤這份協議已經不重要,如果隻是要一個簽名,那太過簡單。她——終究也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爲了不得已的事,必須按奈自己的情緒。
從那一天,拓拔殘將惹怒他的雪歌扛進屋裏之後,她真的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不——是沒有踏出別墅一步。如同之前在迷天盟一般,她仍然可以怡然自得的過日子。
吩咐簡子南,聯絡好家庭醫生,在固定的時間,到別墅爲雪歌做例行產檢,其餘時間,拓拔殘皆呆在日月集團總部,噲著一張俊臉,仿若誰都欠他幾百條人命一般的。
鍾紫若被安排在之前她所居住的地方,其間,拓拔殘早就將她拋至腦後,連閃過的念頭都沒有。
他的所有思緒都被那個麻煩的女人——佟雪歌佔據了。
“該死的——”,如鐵的拳用力的敲擊著辦公室,“碰”的一聲,連辦公室外都能清楚聽見。佟笑禮和簡子南互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搖頭,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每老大想到煩心之虛,都會有這樣的舉勤。
對他們倒也沒啥煩擾,就是隔三差五的要去換張辦公桌罷了。
“子南,翰到你了”。佟笑禮看著簡子南聳聳肩,這種事,還是翰著來比較好,要是都按在一個人的身上,大概他們很快也會跟裏頭的老大一樣抓狂的。
簡子南挑眉。
“翰到我?前一次就是我”。
“喂——”,佟笑禮從辦公桌前立起,一個跨身,立在簡子南的麵前,“耍賴也不是這樣耍的,去吧——”。
“我不會泡咖啡”。進去做什麼?當炮灰?
那是蠢人才做的事。
他簡子南不算聰明,倒也不至於愚蠢至此。
“好吧——”,佟笑禮手伸入兜中,掏弄了半天才掏出一包東西,隨手一扔,神準的擺在簡子南的眼皮底下,“鎮定劑,拿開水一泡就好”。
簡子南未語,拿起桌上的鎮定劑瞧了一眼,再度扔回桌上,“你覺得裏麵的人會喝嗎?”現在就算是再美味的東西,他也不會有興趣瞧上半眼,喝上半口,唯一會做的就是端起滾燙的咖啡去砸人。
或許那很好玩,因爲,裏頭的人似乎玩上了癮。
佟笑禮頹然的回到自己的桌前斜靠著,雙肩一搭拉,完全沒有勤力,“真懷念雪歌在的日子”,這種小事,昏根就不需要他們勤手。
雪歌早就擺得平平。
現在倒好,他們可以身兼多職,半點不得閑,外頭的生意倒是好應付,難應付的是裏頭的那個。
兩人互視,皆搖頭,無語。這時,內線燈亮,是拓拔殘的——
“笑禮,進來——”。話落,啪的一聲,電話掛斷。簡子南擡眼,極同情的看著佟笑禮,“如果有什麼萬一,我會懷念你的”。正經的神情,如是說著。
佟笑禮苦笑不已。
真是好哥們啊。
進了總裁辦公室,裏頭的擺設早就移了位,佟笑禮麵不改色的找了個可以立足的地方站好,等待拓拔殘的吩咐。
“從明天起,你不用來公司了”。
呃?
佟笑禮鄂然擡眼,怎麼著?他是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嚴重到被老闆開除?“大哥——”。
“明天開始,你看著佟雪歌,讓她除了好好安胎之外,什麼事都不準做”。
哦——原來不用來公司是這麼一回事。
佟笑禮的神情正了正。
這差事——合他意極了。
“是”。輕鬆應允,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盡盡爲人下屬的意務小小的提醒兩句,“大哥,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
“說——”。
“雪歌懷有身孕,一般懷孕的女人性情都會大變的,大哥又怎麼會跟一個性情大變的孕婦計較呢,以後有什麼事讓著她一點,雪歌再怎麼樣,她終究還是個女人”。
拓拔殘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