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唐忍收到了莊弘的微信。
他看著手機安靜許久才鎖上屏幕收起來。
“在走訴訟流程了,應該是死刑。”
“嗯。”
唐忍不想說出關於那人的任何一個代號,但單單一句話足夠黎澈明白那背後的角色。
黎澈一想到那張臉就生理性得排斥,那晚他看著唐忍的眼神裏沒有一丁點父愛,提到亡妻時的嘴臉不帶任何感情。
畜生不如,這還是他第一次從一個人類身上切身感受到這個詞的精妙。
兩人一路無話地回到家,本應有個吵鬧的大活人的家裏隻剩下細聲細氣“毛毛”不停的小貓。
黎澈看著靜默的屋子有些納悶,後天黎澤開學,今天他打算提前回到宿舍整理東西,黎澈答應下午回來送他,結果客廳裏那個亂七八糟的大箱子已經沒了蹤影。
他拿出手機,才看到半小時前的微信消息。
弟:李垣家就在附近,他也今天返校,順路捎了我一下。
二十分鍾後。
弟:到校了,你們忙吧。
唐忍回身,“走了?”
黎澈點頭,“李垣帶他去的,到學校了。”
兩人脫衣服換鞋進屋,黎澈似是想起了什麼,衝著書房抬抬下巴:“對了,買了點開學用品,看看還差什麼。”
順水一中也是後天開學,唐忍的學前考試以驚人的成績通過,當場被最好的班級搶走,學號和校服都被校方主動安排好,和一開始猶猶豫豫不想收留的態度天差地別。
“校服也到了,順便試一下吧,我看著有點小。”
他們走進書房,唐忍拿起配色經典的黑白校服,感覺十分陌生。
以前的破高中校服一百塊錢一套,他個子長得快,三年裏躥了十五公分,林書蘭不願意花好幾百給他不停地買一樣的衣服,恰好校規形同虛設,到了高二起唐忍就再也沒穿過校服了。
“還有棉服外套、手套、帽子和運動服,現在的校服可真夠全麵的。”黎澈拿起麵料爽滑的運動褲“嘖嘖”兩聲,“我以前就一套夏季一套秋季,夏季的短褲穿上跟村頭活泥巴的鐵柱似的。”
唐忍輕笑一聲,拿起秋季外套披在黎澈身上,黎澈挑眉:“幹嘛?”
“想看。”
小朋友言簡意賅,雙眼放光。
黎澈無奈配合,抬手穿上質感優異的上衣。
這東西仿佛真的有類似時光機的魔力,成熟穩重的黎澈穿上衣服的一瞬間似乎真的倒退了十二三年的時光,挺拔的身姿洋溢著製式醜衣服遮不住的自信和似有若無的張揚,拉鎖隨意敞開顯得他更加肆意,收攏著鬆緊帶的袖口修飾得他手臂修長,塌軟下的領口襯托著弧線飽滿的喉結更加鮮明。
一個放在在校園裏唐忍絕對不敢主動交談的同學。
他甚至能想象到坐在同一個班級裏自己會怎麼不動聲色地偷看這個人。
黎澈側身對著窗戶上的影子照了照,整理一下折進去一角的領子,拉上拉鏈。
“這衣服你穿肯定小,明天我再去賣校服的店裏看看吧。”他低著頭抻了抻衣袖,說:“我穿著都感覺短……”
單單看著眼前美好的人已經不能舒緩唐忍心中滿溢的焦灼了,他沒等得及黎澈說完話,一把攬住他的腰身吻了上去。
這麼高不可攀的人,是屬於他的。
親吻來勢洶洶,並且愈演愈烈,黎澈太熟悉這個節奏,燈泡不在家,小朋友又有撕掉糖衣的趨勢。
黎澈握住他的下頜將人推開幾寸,凶猛的吻中斷,兩人搶奪著附近的空氣緩和呼吸。
唐忍不住地望著黎澈低垂的眉眼,輕輕地問:“哥,你是煩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