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怎麼樣?”記者早已恭候多時,迅速湊到走出考場第一人的身邊采訪。
那男生有些發懵,反應幾秒笑了笑,開始回答:“英語還行,數學有的題挺意外的。”
這算是十分客氣了。
今年他們省的數學題仿佛一個披著薄紗的女鬼,乍一看會被他選擇題的迷惑外表引誘,在考生為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難度喜悅時,麵紗一撩,從填空題第二題開始,驚心動魄。
昨天數學考試結束,微博上已經掀起瘋狂的浪潮,“還好畢業早”和“出題組逼我複讀”兩組人馬搶占各大高樓,直至今天都未能平息,堪稱風起雲湧群情激奮。
“那個是不是他?”黎澤扇著手裏的宣傳廣告扇,手腕擺動幅度之大,帶動的風能吹起一旁李垣略微潮濕的劉海。
“看著像。”李垣吸著冰可樂,熱得麵頰紅彤彤。
“是他。”黎澈雙插著褲兜站在樹蔭下,鬢角綴著不甚明顯的汗珠,薄衛衣的袖子上卷至手肘,呼吸間都滿是骨子裏透出來的瀟灑隨性。
今天上午還陰雨連綿,一過下午兩點,一股蒸汽般的熱度從地麵難以阻擋地向上滲透,整個城市幾乎置身烤爐。
唐忍同樣雙手插丨進褲兜裏向著大門走來,走出考場這十幾米,方圓三步之內竟是沒有同學與他並行。
與一眾或欣喜或淡然的考生不同,唐忍的臉上是生理意義的麵無表情,高大的個子,薄衣之下寬闊的身軀,從頭到腳都顯得與這群學子格格不入。
現在出場的人還算少,記者一眼便瞧見走近的唐忍,畢竟那麼獨特的氣質,想看不見都難,連李垣這個小近視眼都能隔著老遠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同學,方便談談你對這次高考的感受嗎?”
長話筒靠近,唐忍一愣,看看記者又看看相機,冷淡的眸子掃過反著光的鏡頭,禮貌回應:“不方便。”連腳步都沒停下便擦肩而過。
記者頓住手臂,舉著機器的攝影師也是怔了神,並沒從這三個字中品到禮貌的意味。
兩人目送著他徑直穿過滿是家長的馬路,停在一顆樹下。
“你們怎麼來了?”唐忍瞧見黎澤和李垣挑了挑眉,接住黎澤遞過來的冰檸檬茶,說:“謝謝。”他就著插好的吸管連喝三口,爽了。
“上午去遊樂園了,正好在這個區,順便來看看。”李垣仰頭看著這三個“高聳”的人類,總感覺自己和他們可能不是一個物種。
“遊樂園?你們兩個?”唐忍低頭看向李垣,隻見那張精致泛紅的小臉蛋逐漸深了一個色號,麵積也在不斷擴大。
“還有隋嵐,他回去學英語了。”隋嵐計劃出國留學,最近在專門攻克語言大關,遊樂園一出來便趕去了補習班。
唐忍點點頭,看回笑眯眯的男朋友。
“考得怎麼樣?題難嗎?”
黎澤隨口便問了對於高考生來說十分敏[gǎn]的問題,李垣簡直對他的直腦子上透了火,剛想踩他一腳,就聽唐忍輕鬆回答:“不難,挺簡單的。”
黎澤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點點頭,“嗯,那就好。”
李垣:“……”是他多餘了,他忘了,人家學霸的世界和他不在一個維度。
“吃飯嗎?想吃什麼?”黎澈屈指刮去唐忍額角的浮汗。
“都行。”他把手裏的飲料杯送到黎澈唇邊,黎澈自然地張嘴咬住吸了一口,腦子裏琢磨著餐館。
李垣細聲細氣地想插話,人家一家人吃飯慶祝,他一個外人就不必參與了,不合適。
“我……”剛“我”了一半,黎澤突然提議:“自助吧,BC不是在這附近嗎?正好嚐嚐。”
BC是市裏一家好評如潮的自助餐廳,於一眾“也就那麼回事”的評價中憑借“好吃到爆”鶴立雞群四五年,堪稱業內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