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們遠點兒。”
秦煬額頭頂著方向盤的邊沿無聲哽咽,細弱的輕泣傳進話筒,黎澈皺皺眉,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再有下次,沒有警告。”
秦煬抬起頭平複著呼吸,聽筒裏那個磁沉的聲音無情地留下最後一句話:“八年了,體麵點兒。”
通話掛斷,秦煬額角青筋暴起,他狠狠地將手機甩到副駕上,後腦重重靠上座椅靠背,眼淚不停地下落。
黎澈就是這樣,撕破最後一點隱忍和客氣過後,就會迅速改變態度,待人接物,近乎殘忍。
秦煬知道,他太了解這個人,黎澈從不愛憎分明,對愛的人,他幾乎無條件順著,可一旦走出那個範圍,再能看到的從來都隻能是他的無視和決絕。
黎澈骨子裏,冷漠透頂。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他哭著哭著竟是冷靜下來,像是收到期盼已久的申請回複,哪怕是拒絕他也覺得一陣脫力般的解脫。
到頭來,隻有這個人親自砍下的一刀才能讓他徹底鬆手,秦煬苦笑一下,被自己上杆子找罵的行為惡心到了。
真是發瘋,他以前從沒這麼賤過,大概真的是曆盡千帆後才想回頭,嚐了無數滋味後才發現,最開始的那一個才是最好的,而令他意難平的,是那個最好的存在被自己一步步碾成老死不相往來的碎屑,再想拚合,難如登天。
黎澈收起手機,站起身的一瞬間,尾椎骨猛地鈍痛一下。
浴缸太矮,他的老腰沒能及時調整過來。
“哥?”唐忍端著早餐上樓,床上空蕩蕩,洗手間的門關著。
“嗯,洗臉呢。”
黎澈走出浴室,回到洗手間若無其事地打開門,一抬眼,小朋友明媚的神色看得他怔了怔。
他輕笑一聲:“開心了?”
唐忍抿抿嘴,抿住上揚的嘴角,他長臂攬住黎澈的腰身力度適中地按著,“難受嗎?”
黎澈被他按得有點舒服,幹脆慵懶地靠著門框任由他動作,片刻後,納悶地問:“按理說你才應該腰疼,我也沒怎麼動啊?”
他瞧著唐忍腰不酸腿不疼的清爽樣子,百思不得其解。
唐忍聞言垂下眼,低聲說:“你動了。”還動了挺久。
黎澈想了想,中間有那麼一局,他確實是主要驅動力。
小糖人紅彤彤的耳朵和甜滋滋的微笑看得黎澈忍不住唇角彎起,“喜歡啊?”
唐忍矜持點頭:“喜歡。”
怎麼樣都喜歡,那樣尤其喜歡。
黎澈笑了笑,衝他招手。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這個動作隻能是一種邀請,唐忍熟知的邀請。
他聽話地湊過去,吻住黎澈清香薄荷味的唇,溫柔地動作與昨晚那位判若兩人,小惡魔受到壓製,小糖人又回來了。
吻到呼吸不暢黎澈才退開幾寸,笑眯眯地問:“還想嗎?”
他雖然比唐忍大十歲,但也同樣忍了很久,一個多月的時間,長壓在心尖的頭等大事得以沉澱,鬆了一口氣的黎澈稱不上困獸脫牢,也算得上冬眠入春。
適可而止這種話,他向來都是嘴上說說。
小糖人清透的眸子因為他的話一點點下沉,黎澈眼睜睜看著小惡魔逐漸複活,頭皮細微地開始發麻。
“先吃飯。”唐忍摸上他的胃,手掌順勢滑到背後,嘴唇貼上他的耳垂野獸般嗅著熟悉的氣味,像是確認又像是迷戀,他磁聲低語:“吃完飯再來。”
黎澈側開頭任憑他聞著,喉結上下浮動,“嗯。”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這一“來”,就一直“來”到了唐忍出去同學聚餐才算結束,期間幾日,斷斷續續,不見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