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忍垂眸,長睫鋪陳開淡淡的陰影,低“嗯”了一聲:“夠,快回去了。”
回國機票訂在下周三,掐指一算確實沒剩下多少天。
買單出來,黎澈拎著塑料袋被小朋友牽著手,笑意綿綿地問:“酒店不是有?”上午入住的時候在床頭櫃上看到了幾個深藍方盒,清涼款,很有海洋的意境和氛圍。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小。”唐忍強行淡定地回答問題,目視前方看似從容。
一聲輕笑滑過耳邊,留下一層層激蕩的熱度。
黎澈忽然想起他們出發前收拾東西的那晚,黎澤看著兩人忙上忙下的樣子欠兮兮地晃著腿說:“呦,度蜜月去啊?”
他用肩膀撞了撞唐忍,“還真被黎澤說中了,你這個架勢真是活脫脫的度蜜月。”
唐忍側頭看他一眼,“蜜月”兩個字猛地在他心底刻出道道深痕,仿佛一個為他們烙上“終身”標簽的火印,帶著驅不散的力度烘烤著他的腦子。
度過這場蜜月,往後的路便不會再是單人線,有人陪他,有人需要他。
“嗯,蜜月。”
他肯定地重複一遍,認真的語氣讓黎澈忍不住一愣,明亮的燈光下小朋友的眉眼洋溢著簡單易懂的期盼和堅定,他心尖一軟,忽然冒出一個送驚喜的想法。
黎澈沒聲張,默默琢磨著。
酒店是一棟棟坐落在碧藍海水之上的獨立小別墅,他們經過長長的棧道走進自己的房子裏,燈光開啟,通明的落地窗外是望不到邊際的海麵,漆黑幽深,伴著陣陣海浪的聲音。
“把這個忘了。”
黎澈從兜裏翻出小巧的幸運卡牌,唐忍接過來拆開包裝,拿出一個迷你說明書,中英雙語,非常貼心。
“先上藥吧。”黎澈拿出曬傷膏,對著他說:“簡單衝個澡把藥塗了。”
“嗯。”唐忍嘴上應著,繼續讀著說明書上的玩法介紹,一分鍾後,他拿出全部的牌按不同顏色分成兩份。
黎澈見他沒有動身的意思,無奈地把小茶桌旁邊的矮凳子挪到唐忍身邊坐下,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窩在陽台邊委屈地蜷著腿,對著桌麵上不足半個巴掌大的紙牌研究,畫麵莫名帶著幾分搞笑。
“黑色的是挑戰牌,黃色的是幸運牌。”唐忍將兩遝牌背扣著鋪成兩行,按照說明書的意思說道:“先抽挑戰牌,會有好運,再抽幸運牌,會有好運指引。”
黎澈笑笑,陪著小朋友搞這些奇怪的小遊戲,“你先來吧。”
唐忍從黑色中抽取一張,隨手翻過來,牌麵上半部分英文,下半部分中文,簡潔的白底黑框,看著很舒服。
——用一種食物形容你的愛人。
黎澈挑眉,唐忍一怔。
小糖人側頭對上愛人期待的神色,張口說出在心中沉澱已久的意象:“藥。”
黎澈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呆住片刻,複又痞氣一笑:“藥也不是食物啊。”
唐忍無動於衷:“你是。”
“又是食物又是藥,我分類很雜啊。”黎澈悠悠地說:“能吃就行,是吧?”
唐忍抿抿嘴,又聽這人說:“哦對了,我還是光,不隻可以吃。”黎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挺好,功能全麵。”
小糖人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黎澈揚起一彎專用於逗小孩兒的弧度,善良解釋:“大概是酒後吐真言?我們小糖人喝醉之後什麼都說,而且特、別、乖。”
唐忍想起那個僅有的爛醉如泥的經曆,腦海遁入一片空白,似是被人摘掉腦子一般半點印象都調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