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還一直念念有詞。

連陸昱酩都漸漸相信了,哪怕是瘋子也會愛上一個人,隻是瘋子愛人的方式,從來不為世人容忍。

江重淵在自己構築的世界裏坍塌又重建,唯獨不減反增的,是對宋星斐超乎尋常的執著。

“他不會相信我的。”江重淵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宋星斐的眼裏總是有別人?

江重淵的目光愈發的冷漠。

他沒有跟宋星斐解釋,卻也沒說謊,所有企圖把宋星斐從他身邊帶走的人都該死。

所以黎秋隨就算是死,江重淵也會毫無感覺。

自從江重淵醒來,宋星斐的樣貌已經在他腦海裏被描繪了成千上萬次。

他想見宋星斐,想的幾乎快要瘋了。

不要緊,斐哥,我們來日方長。總有一天,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你的生命裏,必須,也隻能有我。

怎麼哭了?

第67章

一天後,黎秋隨的父母趕到了醫院。

宋星斐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滴水未進,嘴唇已經皸裂,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整個人瘦得脫了相。

人在絕望的時候容易撲向盲目的信仰,宋星斐已經不知道在內心向多少國家與時代的神明祈求過,就算拿他的壽數去抵也無所謂。

經過島上最權威醫院的徹夜努力,黎秋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人已經轉到了觀察室。

隻是,黎秋隨的情況仍然不容樂觀,醫生說拍片子的時候發現黎秋隨腦部有一個腫瘤,這次的顱內輕微損傷或多或少地對腫瘤造成了影響。

黎母幾次哭暈了過去,黎父不知歎了多少的氣。

宋星斐的心被反複淩遲,最後微不可察地低聲說道:“對不起……”

黎父抬起頭看著宋星斐,再次歎息一聲,說道:“星斐,你不要因為秋隨的事情感到自責,事發突然,我一定會找到凶手,你不要太過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

宋星斐說不出口,可他真的很想告訴黎父:不,不是的,都是我的錯。

黎父抹了一把眼淚,拍了拍宋星斐的肩膀。

當初全家人沒有人同意黎秋隨報考導演專業,黎父在官場漂泊了半輩子,最重視謹慎低調,但黎秋隨卻是個關不住的鳥,倔起來沒有人能攔得住。

後來黎母說,黎秋隨就是一朵天性驕傲的花,你不能讓他一直開在室內,你該允許他開得漫山遍野。

絢麗又爛漫,才是黎秋隨。

黎父後悔自己一時心軟放任黎秋隨離家,黎秋隨離開的時候父子倆大吵了一架,自那之後,黎秋隨就再也沒回過家。

最初看見黎秋隨出現在熒幕上,隻有一個曝曬在陽光下灰頭土臉的側影,再到後來,新聞上經常登關於新晉導演黎秋隨的成名史,黎父看著又無奈又控製不住自己為兒子高興。

一把老骨頭不知還能活幾個年頭,黎父望著天花板,心如刀割地想,該早點和臭小子和好的,都怪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不見,再見竟是隔著病房的一道玻璃。

黎秋隨需要靜養,每天的家屬探視時間一過,黎母就控製不住地流淚,一周下來,鬢發肉眼可見地白了大片,形容也蒼老了許多。

據警方那邊的調查稱,對黎秋隨行凶的幾人依然堅決不肯供出幕後主使,同時具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幾人似乎對警方的審訊技巧十分熟悉,與警方對答如流,心理素質極強,非常有可能是專業犯罪集團出身的殺手。

一次沒有得手,可能還會有第二次動作。

周鄞一直在調查幕後真凶,幾天幾夜沒合眼,雙眼熬得通紅,宋星斐幾次看見他時,他都隻是隔著病房的玻璃遙遙看上幾眼。

宋星斐知道他是不想驚動二老。

周鄞最後一次離開之前,輕聲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說道,好好休息,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很快,很快我就回來找你,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

半個月後,黎秋隨在多方護送下轉回了國內的醫院,宋星斐沒有猶豫,也跟著回了國。

宋星斐不是沒有擔心過自己回國後的境況,可是江重淵突然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自從那天電話掛斷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宋星斐的生活裏。

宋延正的事情也暫時落幕,宋家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一切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可是隻有親身經曆過這場風暴的人才知道,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幾天後,回老宅同宋延正和宮馨見過麵,宋星斐疲倦不堪地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

回家的路上,宋星斐忽然對司機說道:“等等,在這停吧。”

司機自然不敢忤逆,也不敢多問。

宋星斐走進了對麵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