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點子。

她一直覺得這人對她有意思,可他明明能隨意進出她的房間,卻從未對她做過的逾矩的事情。最初,她以為他在裝模作樣,後來認為他是個紳士,現在想想,他極有可能是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什麼。噢,無所不能的幽靈先生居然是個雛兒!她忍不住高興地竊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他冷冷地說道。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被他冷冰冰的聲音嚇一跳,可現在,她隻要一想到他是個雛兒,就想嘻嘻竊笑。

莉齊眨著眼睫毛,朝他露出一對嬌美的酒靨:“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他一動不動。

她裝出生氣的樣子:“隔那麼遠,我怎麼好意思說?”

他這才垂下頭來。

“傻瓜!”她甜甜地咕噥了一句,不等他反應過來,用兩條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

她吻到了他線條冷峻的下巴,感到了他短而硬的胡茬。他似乎是風餐露宿趕到巴黎的,下顎上還有淡淡的汗味。換作其他男人,她早就一把推開,罵罵咧咧地去漱口了。可是,他的汗水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味,隻有鹹腥的鐵鏽味。過了十幾秒鍾,她才意識到,那是鮮血的味道。

他受傷了,卻一直沒有去處理,反而守在她的身邊,時刻關注著她,近乎迫切地關心她那點兒小傷。

這麼想著,她不由感到了一種陌生的、酸澀的悸動。這是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悸動,就像是第一次咀嚼煙草,辛烈的眩暈感直衝頭腦,心髒和血管都被刺激得怦怦跳動,連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這是怎麼了?

她對接吻並不羞澀,有一段時間,接吻對她來說,就像喝水一樣自然。心慌意亂成這樣,卻是第一次。

她想要鬆開他,雙臂卻軟得無法動彈,跟之前那種驚恐的僵直不同,這一次是舒服得不想放開。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把她的雙臂鎖住了。

就在這時,他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似乎在打量她。

除了熟悉的評判的眼神,好像還多了一種她無法分辨的、極其壓抑的、驚心動魄的情感。

她從來沒有在男人的身上感受過這種情感,下意識感到害怕,但想到他應該不會傷害她,她又挺直了背脊。

他會吻她嗎?

她都這樣主動了,他不可能不吻她。

他卻慢慢鬆開了她的下巴——他不想吻她。

霎時間,她感到一陣惱怒,一種屈辱,一股衝動,等她回過神時,已經頭腦發熱地吻住了他的唇。他的雙♪唇給予她的感覺,也跟其他男人很不一樣。吻上去的那一刻,她劇烈的心跳聲幾乎把耳膜震得嗡嗡作響,手指發抖,就像被什麼電了似的。

下一秒鍾,他大力扣住她的後腦勺,粗暴地回吻了過來。

這個吻的凶狠程度超出她的想象。

他如同一頭隻會撕咬和掠奪的野獸,隻會魯莽地進攻,對撤退和溫存一竅不通,幾乎將她的呼吸吞沒。

周圍如此寂靜,如此黑暗,她兩隻手撐在他的胸`前,感到他的心正在狂亂地跳動。

他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投入,還要激動,仿佛她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地得到她,不然就會沉入黏稠而可怖的黑暗中,連溺水之人的最後一聲呼救都發不出來。

她想起了被他救下來的那一刻。

當時,他也是她的浮木。

出於一種莫名的衝動,她捧著他的臉龐,稍稍離開他的唇,低聲問道:“幽靈先生,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她確定自己的聲音很甜美,很動聽,絕不是那種令男人不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