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生奈奈子麵色冷淡,一閃身就進了女士更衣室。更衣室門是厚厚的金屬板,隔音又防彈,摔在門框上的聲音給跡部景吾震得一驚。

他摸摸鼻子,逗太過了。

奈奈子出來時,跡部也換好了衣服。他換回了來時的黑色衣服,腦袋上扣著鴨舌帽,在女士更衣室外麵麵色凝重地看手機。

其實柳生奈奈子覺得跡部大少爺應該很忙才對,全國大賽臨近,他身上家族的擔子又很重,奈奈子也搞不懂他哪來的時間約她出來玩射擊。

“給你。”

跡部遞過來一個袋子,“你今天同款的防護服。”

哦!居然可以帶走嗎?!這套衣服真的太帥了!

奈奈子開心地接過,剛想道謝,跡部皺眉,問:“你手臂怎麼了?”

奈奈子低頭,伸出布滿淺紅色勒痕的小手臂。她剛才換衣服的時候總覺得綁帶不綁到手臂覺得充實,會影響她發揮。這跟跑八百的時候要把鞋帶係得死緊是一個道理,起個心理安慰作用。

這就是看著有點嚇人,其實奈奈子沒什麼感覺。她想說沒事,看到跡部伸過來的手,又改變了主意。

她把手臂舉到跡部麵前,指著一處毫無感覺的痕跡說:“紅色的地方有點疼。”

跡部拿起來手臂看了看,其實大多數勒痕不會造成痛感,但這也跟個人體質有關,他皺著眉說:“旁邊有個醫務室,我帶你去塗一點藥。”

“不要,塗藥黏糊糊的,”奈奈子把手臂舉高,“吹吹就好啦~”

“……吹什麼吹,跟我去塗藥。”跡部好像對於一些低效率的撒嬌免疫力很高,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低頭吹了一下,“行了,吹了,去塗藥。”

跡部伸手捉她,恰逢奈奈子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莫西莫西?”,一邊拿眼睛告訴他“離我遠點兒”、“不去醫務室”。跡部不好打擾她正事,隻得作罷。

“初山桑?我沒事啦,他們的報道都太聳人聽聞啦。”

“恭喜你!等合同到期就解約吧,你現在這麼有人氣,不愁新公司。”

奈奈子一隻手拎著袋子,一隻手舉著手機,側頭聽著電話那邊的初山藍子激動地跟她分享她“贖身費攢夠了”。初山在各闖關節目中表現出彩,已經形成了個人特色,在娛樂圈中終於算是站穩了跟腳。

“別擔心,一定會順利的。”

少女穿著深藍色的運動服。運動服是一整套,上身是輕薄的深藍色運動外套,材質類似於防曬衫,上衣領口的拉鏈沒有拉到頂,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肌膚。下`身是長褲,好像長腿穿帶杠的運動褲更顯腿長。奈奈子把夾到腦後的頭發散下來,她側頭聽電話的時候發絲柔順又輕盈地搭在肩上,安撫人時的磁場讓人不禁依賴於她。

“你嗓子怎麼有點沙啞?還是身體更重要啦,不要太拚命了。”

舒適感是很奇妙的。奈奈子自認溫柔全是假象、耐心是頻繁受錘之後淬煉出的鎧甲,但她周圍的人並不這樣覺得。他們信任她、仰慕她,有時候她會不經意間成為另一個人的依靠,哪怕隻是一通電話、或者一秒鍾。

“要適當爭取自己的利益,威脅也好、裝暈也罷,也可以哄著公司說自己沒想好要不要續約,不能由著他們拿捏你。”

擁有了美德的同時,她又對所謂的禮儀和規則充滿藐視,她和壓抑的一切作鬥爭的行為毫無掩飾。仁王雅治說她不像日本人,跡部景吾也不覺得她像西方人,她像——

她像她自己。

獨一無二的、為自己做選擇也為自己人生負責的,柳生奈奈子。

奈奈子掛掉電話,跡部低頭把她手裏的袋子提到手上,另一隻手要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