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眼吊瓶:“這瓶水馬上掛完了,我去叫醫生。”
醫生在外麵給其他病人開藥,不慌不忙的,半天才過來。
吊瓶裏的藥水已經滴完了,導致方世灼手背上的血液開始倒流,立即腫起了一個青紫的包。
拔針的時候用力一按,更疼了,方世灼沒忍住“唔”了聲。
許因忍不住說:“醫生,你輕點,他手都腫了。”
醫生從剛才就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奇奇怪怪的,現在更加狐疑,敷衍地說:“等會兒就消下去了。”
“他的燒退了嗎?”許因又問。
醫生拿測溫槍測了下:“三十八度五,他這燒一時半會兒退不下去,明天得繼續來,我再給開點藥。”
方世灼很沒精神,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從診所出來,他看天黑透了,才察覺在裏麵打了多久的點滴,對許因說:“我就住這附近,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許因跟著他,“送到小區樓下也行,我不放心你自己走。”
方世灼現在沒力氣跟他爭執,便隨他去。
盡管診所離他住的地方很近了,許因還是打了輛車,晚上空氣太冷,方世灼不能再受凍。
到了小區門口,方世灼沒有趕他走,他就繼續跟著,一直跟在他後麵,穿過小公園,來到樓下。
方世灼停下腳步,他也跟著停下。
“我到了。”
“好。”許因把提在手裏的藥遞給他,“老師早點休息。”
方世灼在診所睡了會兒,沒太大困意,不過發燒實在鬧人,燒得他全身酸軟無力。
他接過藥,“嗯”了聲。
他正要走,剛轉過身,看見黑漆漆的單元樓下站著個眼熟的身影。
丁孟宇見他看見了自己,也不躲了:“世灼,你終於回來了。”
方世灼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麼又來了?”
丁孟宇的視線卻落在他身後的許因身上,他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幾秒,忽然笑了:“這就是你新男朋友啊?”
要是平時,方世灼還跟他扯幾句,今天是一句話都不想說。
小區裏路燈昏暗,一開始丁孟宇沒認出來許因,隻看見他身上穿著校服:“我沒看錯吧?你跟你們學校的學生談戀愛?”
“我今天不舒服,他隻是送下我。”方世灼見他誤會,不得不解釋,“你別誤會。”
丁孟宇顯然不信:“送到家門口?是不是還要上去喝杯茶啊?”
“丁孟宇!”方世灼惱火,“你到底想做什麼?”
此時丁孟宇才覺得許因有些眼熟:“還說不是,上次就是他打的我。他為你出頭,送你回家,這樣隻是你的學生?”
方世灼知道他不信,不想再浪費口舌。
許因見他咄咄逼人,上前了幾步,擋在方世灼前麵:“我說過,別再騷擾他。”
丁孟宇更加確信他們的關係,嘲諷地笑著:“我真是沒想到,你會跟自己的學生談戀愛。”
“不管我們什麼關係,都不關你的事。”許因陰冷道,“請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否則我對你不會客氣。”
丁孟宇也不客氣:“試試就試試,你以為我怕你?!”
兩人劍拔弩張,氣氛緊張。方世灼隻覺得頭疼欲裂,剛才那兩瓶水算是白掛了。
“許因,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解決。”他轉身對許因說。
許因自然是不肯:“我不放心老師。”
“那你回去。”他又轉身跟丁孟宇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如果再來,我隻能報警。”
丁孟宇仍舊是來求和的,隻是他沒想到會撞上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