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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師,沒事吧?”
方世灼勉強地衝她笑笑:“家裏臨時有點事。”
從剛才的電話裏他們聽出來一二:“剛才的是你弟弟嗎?沒聽方老師說過有個弟弟呀。”
“嗯,弟弟。”方世灼臉上的笑容忽然不那麼勉強了,“不是親的,不過比親的還要親。”
兩個老師露出羨慕的表情,又討論起來家庭關係,說著自己家的兄弟姐妹。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方世灼早已冷靜下來,相比於生氣和失望,更多的是擔心。
他沒想到第一次路過許因的學校,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不過現在他沒心情欣賞沿途風景,一路開到了學校北邊的小區外,按照地址找到了許因住的地方。
他剛想敲門,發現門隻是虛掩著,並未關緊,像是特意為他留的。
方世灼又確認了一遍地址沒錯,才走進去。
“許因?”
房子以前是學校的家屬樓,因此有些陳舊,客廳不大,沒有人,倒是一邊臥室的門緊閉著。
他敲了兩聲門:“我能進來嗎?”
許因給他開了門。
房間很暗很黑,被緊拉的深色窗簾透不進一絲光,以至於方世灼有些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想開燈,被許因按住了手腕:“不要。”
方世灼適應著黑暗,向前一步:“怎麼了?”
許因低著頭,長長的劉海垂在眼前,略顯頹廢:“別開燈,我現在的樣子,你不喜歡。”
方世灼愣了下:“好,不開。”
他不知道怎麼了,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但他能感受到眼前的許因很脆弱,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
“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了嗎,我很擔心。”
許因仍是不願抬頭,沉默不語。
他不會無緣無故地不想去上課,見他情緒低落,方世灼猜測著:“是不是跟同學鬧不愉快了?”
“不是。”許因把抵在他的肩膀,“老師,我不想說。”
方世灼深深歎了口氣:“可是你這樣,我真的不放心。”
他心裏的許因一直是樂觀開朗的,會逗他開心逗他笑,幫他緩解一整天的疲憊。如果不是遇到了讓他極度崩潰的事,許因不會如此低沉。
可有什麼事,能讓他變成這樣子。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就算他們之前說好了,不管什麼都要及時和對方溝通,然而遇到了事,許因還是拒絕溝通。
方世灼尊重他的隱私,但作為愛人,他也希望能和對方一起承擔。
這樣,很累。
現在許因不想說,方世灼也不能逼他,隻能安撫著他的情緒。他心裏隱隱有種感覺,很不好,但不敢在這時候貿然詢問。
這時候的許因話很少,隻是安靜地抱著他。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方世灼想做點事情轉移下他的注意力,便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光照射進來,許因像被曝曬在陽光下無處躲藏的魂魄,狼狽又局促。
方世灼看到他紅著的雙眼,和在自己肩膀上蹭得亂糟糟的頭發。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在這裏。”他撫摸著許因的臉頰,“我們一起麵對,好嗎?”
許因的眼神純真又慌亂:“我這樣子,是不是,很討厭?”
“嗯?”方世灼說,“每個人都有情緒低沉的時候,我也有,生活遇到不開心的事是難免的,可不能因此就自暴自棄。”
“可是我很任性,很討厭。”許因難過地說,“你不喜歡。”
方世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在電話裏確實這樣說了,但那不是他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