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好壞。

今日傍晚時,微生珣就有些頭疼,溫瑾大概猜到能讓微生珣這麼傷心的,怕是也隻有他那去世的媽媽了。

見溫瑾有些無力扯著自己的手腕,以視線詢問著溫瑾。紅血絲還未退下,溫瑾看見的就是這麼一雙眼睛,其中蘊有的崢嶸,坎坷異常,與常人有別,背負著自己不該背負的東西,這世上不幸的人多的去了,溫瑾也曾是可憐人,卻獨獨對微生珣心疼。

日子處久了,才發現對方遠遠比自己想的更好,人們都說這是網戀才有的事,沒有摩攃,一切才會顯得那麼美好,可對後來的溫瑾和微生珣來說,這是事實。

兩個都會包容的人,日子中很難會有摩攃二字,積攢的隻有逐日而深的感情。情到深處,想到的隻有對方,記憶裏的一切,都有那個人的日子。

音容笑貌或許都會隨年歲老去,可心底的那份愛戀,卻難以抹離。

“微生,你白日不是還有問題不會嗎?你先去洗澡,等下我教你吧。”鬆開了那隻手,溫瑾有些尷尬地揚了揚唇,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微生珣感受到手腕處的溫度在一瞬抽離,有些莫名的不舍。

頷首過後,就去隔壁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水汽已經散去,但淡淡的沐浴露味卻縈繞在鼻尖,難以揮散,快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花灑落下的水,帶走皮膚表層是餘熱。

閉上眼,任由細長的水流打在臉上。

推了下桌子,借力讓工作椅後移,打開了房中所有燈的開關,回到桌子旁,將試卷拿了出來,看著微生珣用鉛筆圈出的題目,腦中回想著自己當時的思路會是什麼模樣。一會又要如何去教題目,才能讓微生珣理解、吸收。

沐浴後的微生珣,有些不適地坐在溫瑾身旁,身旁人的沐浴香味與自己的交織在一起,難以割離。

沐浴後的微生珣,眼中的崢嶸褪去,或是被水汽氤氳,竟然比平日的冷淡常冰,柔上了幾分。隻不過微生珣喜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容易低著頭,讓額前的頭發遮住那雙時而有神的鳳目,顯得人有些許病憊。

而溫瑾平日總是溫順的,洗浴之後與尋常並未有所不同。

隻不過眉眼更深,像是遠山過後,初見江水,容顏出挑,易驚凡夫。

“你有沒有想過反其道而行之,先算這裏,或許會更好,雖然前期比較複雜,但是怎麼說呢,大後期遇到這麼繁複的計算,肯定更容易算錯,你算算看。”溫瑾拿筆圈出了微生珣的算式方法可以保存的步驟。寬大的T恤當做睡袍,顯得溫瑾更加的瘦弱,握筆的手指更為纖長。

“嗯。”輕應一聲,微生珣開始按著溫瑾的話做,的確做出了那個答案,而且過程也簡潔許多。

教完題目,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兩人是學生,早上起的是要比雞早的,見微生珣帶上了房門,溫瑾躺在床上,伸手關了燈,黑暗中有人勾唇笑了笑,像是春風蕩滌,江水開波,一夜無夢。

隔壁的微生珣,則是睜眼看著有些脫皮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入了魔症。

直至淩晨,才緩緩閉眼,五點半時,已經做好了早飯,等溫瑾洗簌完便可以吃了。

“謝謝你。”將溫瑾輕柔地放到了椅子上,執著筷子手一頓。

微生珣道謝的是昨日溫瑾轉移了他注意力,教他做題一事。

“哎哎哎,聽見你說話,有時候覺得真的特別難得,明明是個能說話的人,咱裝什麼啞巴呢。我想不通,不過你也別謝我,你也很辛苦照顧我。”溫瑾輕笑出口,讓室內的環境不再那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