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夾板之上的侍衛長,在說完那番話之後,裏衣已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背上。他在堵,賭注是他的命,在宮中伺候人的人怎麼能沒有此等眼力,二皇子擺明是想讓五皇子被羞辱一翻,他若不順他的意,必定死的連灰都不剩。
皇家之人怎麼會不懂心計,在皇宮中能有多少好生存,連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長都知道不易,何況將來要進行儲位之爭的皇子,一將功成萬骨枯,自是古來箴言。
傅九幽薄唇輕抿,一副思考狀,向一旁的侍女望了一眼,“你們覺得如何,作為哥哥,我自是希望九邵獲救,
我希望,你們不要怕於我的身份,盡管大膽說道好了。”清澈好聽的聲音,卻夾雜著一絲陰寒之氣,非但不被人發現,反而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奴婢覺得侍衛長的主意甚好,五皇子的命更重要。”彎腰將頭低得更下,以表忠心,隻能求五皇子自求多福。
“那,便如此吧,你們該知道如何做了,自是不用我說了吧,九邵,撐著,皇兄馬上回來叫人救你。”衣袍一角隨風而起,十分謫雅。“九歌,我們走,回舫中詳談。”傅九歌看了一眼湖中抓著荷柄的九邵,向他微微一笑頭輕點,示意讓九邵安心。
傅九邵對著九歌就是傻傻一笑,但也是極好看的,繼承了隱妃的月貌花容。
雖然三九天已過幾月,但湖水蘊含天地之氣,自是不太會隨季節轉換,而變化太多依舊有些冰冷,帶著幾分砭骨,九邵依舊抓著荷柄,浮在一邊,不至於下沉,無辜的望著精致的畫舫,隨著水波蕩漾,緩緩離開,眼中充滿著濕意。
在此事發生的一刻鍾前,湖水另一邊。
宿夢黎剛從驚嚇中醒來,腦子有著昏疼,如酒後醉醒那般,指尖輕輕揉著太陽穴,借之以緩解昏疼之症,輕輕將頭晃了晃,讓自己清醒些,也不知這般昏睡了多久。
宿夢黎想借力撐起自己,卻發現又趴在了地上,而地麵有些向下凹陷的趨勢,曆經前事墜崖,心有餘悸甚深,猛的睜開本還有絲迷茫昏沉的墨眸,仿佛誓要奪盡天地芳華,令之為他失色。
放眼望去,入目的是萬頃蓮海,突然發現自己所處何處,卻發現,自己立於一片巨大的荷葉之上,倒有幾分詫異,這葉子可以撐死他的人之重量,看樣子像長木王蓮,但又不盡相似,起碼蓮柄處不曾有刺,世界變異品種奇多,也不曾有什麼好好奇的,如此想想便又釋然了。
宿夢黎看著一旁的紙袋,心裏暗道真好,落入這無名之地,還有它的陪伴,便將它拿了起來,緩緩站立了起來。腳下的蓮葉隨之緩緩晃了一下,並未有多大動靜,蕩漾出一圈複一圈的波紋,但也不甚好看。
小心謹慎地用腳尖試探了一翻荷葉的邊緣,覺得也還算是平穩,便抬腳像另一邊跨去,立於另一片荷葉上,輕歎了一口濁氣,感念上天造物之恩,竟可如此靈秀,便抬腳接著走。
“咕~咕~”肚子倒是不怎的爭氣,便叫了起來。宿夢黎看了旁邊一株不知是何物的果子,再環望了一會四周的景色,依舊是一望無邊,不知何時能走出這片碧海。
萬般無奈,覺得還是妥協較好,四際無邊,如若不先填飽肚子,依舊是死路一條,便隨手摘了兩枚果子祭奠五髒廟。
宿夢黎再摘了兩枚果子,放入紙袋中,忽然聽見遠處有“撲通”一聲,宿夢黎開始提著衣服,不用怎麼奇怪,他本是受朋友所托,去參加一個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