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一開始說過她兩回,但是她屢次不聽。時間長了,慈音也不愛說了,索性回家的次數更少了。
她簡單和鄰居說了兩句話後,便拎著打包飯盒上了樓。
老房子比之前附中那邊高了一層,在三樓。
慈音上去時,大門沒關。她聽見了裏麵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伯母,這燈泡就是時間長了,換了就好。我看過了,電路沒問題。”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慈音眉頭深皺,開門進去後,屋裏的兩個人齊齊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音音啊,你回來啦?家裏的燈今天不亮了,我這和澤嚴念叨了兩句,他趕著午休就過來幫忙換好了。”
媽媽口中的澤嚴,是慈音的同門師兄付澤嚴。
兩個人同在一位導師門下,付澤嚴讀博,慈音讀研。平時導師經常安排他們一起做相同的項目,一來二去的,兩個人便變得非常熟。
而媽媽是前年才認識付澤嚴的,她偶然一次去到學校找慈音,結果女兒沒見著,倒是見到了她的同門師兄。
那會兒媽媽就感覺這位斯文有禮的年輕人很不錯,後來托關係打聽一番,發現付澤嚴的家世也非常好。
於是,她便動了心思,想讓這個年輕人做自己的女婿。
慈音知道媽媽的想法,所以每次見她不經自己允許,就叫師兄來家裏,都非常不耐煩。
這次也一樣。
她換了鞋,朝客廳走過去。
先朝付澤嚴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接著,她皺著眉看向媽媽:“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家裏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要麻煩師兄。”
付澤嚴在一旁正擦著手,聽見慈音的話,他笑了笑,金絲邊眼鏡下,盡顯斯文溫柔。
“不是,師妹你誤會了。今天是我主動和伯母聊的天,聊了許久她才和我說了燈光壞掉的事。”
“就是呀,我又沒主動麻煩人家澤嚴……”媽媽小聲念叨,“要我說呀,這家裏還是得有個男人在。”
慈音聽見這話,越發的不耐煩。
付澤嚴在旁邊又笑了笑,沒出聲。
後來付澤嚴把換下來的燈光和工具都清理幹淨,便去衛生間洗手。
媽媽趁著這個功夫,跑去檢查慈音帶回來的飯菜。
她看見打包盒裏麵隻有一份湯飯時,瞬間眉心一皺。
“我不是叫你添兩個菜一塊帶回來嗎?你沒看到微信?”
慈音垂著眼,表情有些淡,“嗯,今天很忙,沒怎麼看手機。”
“那怎麼辦啊?你師兄大老遠跑來一趟,也不能讓人家餓肚子走啊。你現在就下樓去咱們小區對麵的餐館打包那兩個菜回來,或者拿手機訂外賣。”
付澤嚴這個時候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聽見母女二人的對話,他連忙說:“不用了,伯母。學校那邊還有別的事,我就不留下吃飯了。”
“是嗎?”慈音媽媽語氣中帶了可惜,“那這次真的太麻煩你了,等回頭你有空,再來家裏,伯母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慈音媽媽的腰傷了之後,很少自己做飯了。她能這麼對付澤嚴說,足以證明慈音的這位師兄在她心裏份量多重。
付澤嚴全當客套,也沒推辭,笑著點點頭。
慈音後來也被媽媽推了出來,說了家裏沒什麼事,叫她陪著師兄一塊回去。
回學校的路上,慈音有些無奈的跟付澤嚴表達歉意。
“師兄,不好意思,我媽媽又給你添麻煩了。”
付澤嚴開著車,他姿態嫻熟的向左打了打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
聽見慈音的話,他好脾氣的笑笑。
“沒事,我和伯母挺投緣的,也願意跟她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