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城滿臉尷尬,這幾天她又隱晦地找過唐瑾風一次,還是沒找到,一而再的,林碧城心裏頭就有些不好的想法。好不容易遇上了,卻是這種場麵,不管怎麼樣,唐瑾姿總是他義妹,林老太雖然罵得是善水可當著唐瑾姿的麵,難免容易誤會。

可不能解釋林老太罵得是善水,善水是唐瑾姿的保鏢,打狗還得看主人。林碧城隻能歉然地對唐瑾風笑笑,希望他能體諒老人家,接著硬著頭皮道:“唐先生,你是來旁聽的嗎?”

唐瑾風是被唐瑾姿強行拉來的,從善水那裏,她知道今天有好戲看,為了防止唐瑾風鬼迷心竅,便把唐瑾風拉來旁聽醒醒腦子,她可不想和唐瑾風因為林碧城起隔閡。

麵對林碧城的詢問,唐瑾風輕輕地點了下頭。

林碧城敏[gǎn]察覺到唐瑾風對她的態度冷淡了,為什麼?因為唐瑾姿和善水?

還真是,那天在唐家吃飯時,唐瑾姿讓唐瑾風好好查一查林碧城,文品不代表人品。唐瑾姿不是無中生有的人,因此唐瑾風真的派人去查了查,這一查就發現林許兩家的事並非他認為的那樣,許家未必全然都是錯,林家也未必全然無辜。兩家之間那些事真論起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隻因為林碧城名聲大,所以外界隻聽林家的說辭而無視許家的解釋。

所以,今天他來旁聽,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許家的錯?還是林碧城誤會了許家?亦或者是林碧城刻意詆毀許家?

這樁誹謗官司的關鍵點便在於此。

關於《破鏡》原型是許家父女這一點,林碧城並沒有否認,也否認不來,她在小說中用了大量廣為人知的細節,連姓都沒改。

現如今林碧城要做的就是證明那些令許家父女名譽受損的事件是真實存在的,而非她杜撰。

林碧城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寫的都是真實的,隻恨這種事唯心的很,拿不出證據來,所以在法庭上,她隻能說:“這些事都是我父親親口告訴我。”總不能說,有些事情譬如許望舒明知林長卿早已經結婚是她推測出來,雖然是合情合理的事實,可法庭上不講情理,隻講證據。

林長卿麵不改色:“許望舒親口承認過,我們的兒女當時也在場,都聽見了,他們可以作證。”

林碧城的律師笑看一眼王律師,兒女這種身份說出來的證詞,法官和陪審員的取信度會更高。

王律師眼皮都不動一下,隻看了下`身邊的善水,還真被她說中了。

善水抱臂坐在原告席上,看著林墨西一步一步走來,林家人的無恥,從來都不會讓她失望。越無恥越好,反噬的時候才會越精彩。

被傳喚上庭的林墨西緩緩走向證人席。

見林墨西臉色凝重,以為她害怕的林長卿安撫:“西西別怕,對著法官叔叔,實話實說就好。”

林墨西深深看林長卿一眼,又看了看彷佛問心無愧的林碧城,扯起嘴角笑了笑。她轉了轉目光看見了烏壓壓的人群,有好多拿著筆和本子的記者,其中有幾個麵孔,她還在林家偶然撞見過,是來采訪林碧城的,畢竟是難得一見的才女嘛。

這樁官司引來了極大的關注,被告是這一年異軍突起的才女,原告是橫空出世的‘武林高手’。雖然善水以及唐瑾姿從未承認過,但是在外界這已經算不上秘密。

林墨西還看見了善水,若非她,自己恐怕還在繼續執迷不悟地把林碧城的話奉若圭臬,那林碧城當成神明敬仰,她說什麼就信什麼,從不會用腦子想一想其中的合理性。

狗屁的神,明知道爸爸逼自己作假供卻不阻止反而合理化爸爸的行為,她算哪門子的神,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