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 / 2)

受,正欲發作時,聽得女醉鬼軟乎一聲:“小秀才,你長高好多。”

她踮起腳,伸手在他頭上比了比:“你高我好多,再不是矮秀才了。”

頭回和矮字沾上邊,謝枝山氣得發笑。

小秀才是誰?昔日情郎麼?

這麼個酒品,喝醉了就亂認人。他上回不過說幾句醉言罷了,起碼沒認錯人,她倒好,開口就將他認作旁的男子?

司瀅喃喃地問:“你怎麼養得這麼白,比以前更俊了。”一邊說,一邊又去摸他,從臉摸到耳朵,沿著輪廓在動。

醉了的人,說話時氣流都是遊走於唇齒的,聲音半吞半含,別樣的親昵,尤其蠱人。

謝枝山任她輕薄,沉毅又安詳,隻於似笑非笑間深深看她一眼:“哪裏來的小秀才?莫非你還有過童養夫?”

“夫?”司瀅遲鈍地眨兩下眼睛:“五歲你就說要嫁、要娶我,跑我家蹭西席,可我家裏一出事你就娶了別人……”

她低手去牽他的衣料:“你長高了,過上好日子了,穿起綾羅來了。”又歎一聲:“雖然我也怨過你,但你沾了賭錢的惡習,欠錢被人打死……你死得不冤,你知道嗎?”

“怎麼不冤?我本來就是冤死的。”說完,謝枝山覺得不該接這句茬,再看她醉相實在有失體麵,便皺起眉:“好端端的姑娘家醉成這樣,到底什麼潑天的興致,還一個人喝上了?哪個混帳東西給你沽的酒?該罰!”

嚴厲起來聲音一重,把司瀅唬得呆滯了下。

她後退半步,盯著他瞧了好半晌,霍然汪起眼來:“大哥?”

脆脆的一聲喚,把個謝枝山氣得直喘\\粗\\氣。

醉鬼他看得多了,酒後失常的也見過,比如禮部的祝侍郎。

老爺子宴上多吃幾杯,把萬歲認作自己孫兒,當場擺起爺爺的架子來,指著天子的鼻眼教他做人道理,末了又罵個狗血淋頭。

那日要不是楊斯年幫著開脫,祝府一家子的命就危了。

也曾聽同僚說過,醉了的女人嬌憨可喜,百般媚態……怎麼獨她喝醉了這麼氣人?

他這張臉到底有多尋常,竟讓她接連錯認?

骨節一寸寸地作癢,謝枝山感覺很糟心,抬手想去敲這女醉鬼,然而人家用力地仰頭看他:“大哥,你說躲幾年就回家的,怎麼我等了這麼些年你總不回?”

說完,捏著他的袖子哽咽起來:“祖父病得說不出話,有人來找茬,我靠學他的聲音才……嚇退那些無賴,讓他們以為祖父還健朗,還能護住我……”

她一哭,謝枝山心頭驟痛,怒也消了下去,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