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3)

,那天表兄問她,大哥肩頭哪樣的燙疤,也不知是不是有眉目了?

千頭萬緒繞著,困意上來,無聲地打了個嗬欠後,司瀅也漸漸睡了過去。

這晚的夢很奇怪,是謝枝山化身觀音菩薩,把個繈褓遞過來:“孩子給你,好生帶著,別給他吃花生。”

她呆呆地接過,繈褓中有個小娃娃,正挺肚蹬腳地衝她直樂。

再看謝枝山,笑容慈祥,碧清的一對眼,頭紗透白,眉間那點細長的朱砂襯得他如花似玉。

她單臂抱住孩子,手一欠,把那顆朱砂給撕了下來。

他痛得捂住額頭,拿眼瞪她:“你是匪頭子麼!”

……

夢醒,人先打了個噴嚏。

“姑娘怎麼了?”織兒提著鞋過來。

一雙小頭綾鞋,鞋頭綴著珠顆,是那日跟祝雪盼出門時采買的,打算老太太壽宴那天穿。

新鞋擠腳,壽宴又少不得要奔走,提前幾天穿著,每日裏撐上幾個時辰,到正經要穿的那天,才不至於把腳磨爛。

司瀅起身,織兒去牽帳子:“姑娘是不是著涼了?昨兒夜裏折騰那麼久,露裏來露裏去的,別是染了寒氣吧?”

“我不怎麼容易病,應該沒事。”司瀅坐在床頭,為那個離奇的夢發了會子呆。

這日天氣上好,逗逗孩子吹吹風,大半天也就過去了。

晚飯在沈夫人院子裏用的。

熱夏沒什麼胃口,稍微吃點東西就犯堵。就著半碟子藿香糖醋小茄,司瀅喝了碗清粥,和織兒繞個小圈,慢慢消著食,往蕉月苑回。

到一處假山,遇見了袁闌玉。

他穿一身青綠飛魚服,斜襟立領,腰間拄一把配刀。少年眉目,意氣風發。

“四公子。”司瀅停下來與他打招呼。

袁闌玉興衝衝跑過來,他頭戴網巾,一頂無翅的烏紗帽揣在腋下。

司瀅笑著打量他:“四公子這是進錦衣衛了?”

袁闌玉點點頭,想起那晚上的表態有些羞赧,便刮著帽沿說:“過兩天才正式上值,今天去領行頭,點了個卯……”

小小地拖了會兒音,忽然誇一句:“你這扇子真好看……鐲子也好看。”

鐲子?

司瀅搖扇的手停下來,看了看腕上的軟鐲,笑道:“四公子是不是看得眼熟?這和五姑娘那條是一樣的,你瞧。”

袖口一抻,袁闌玉自然看見了她戴的是什麼。

珍珠軟鐲和伽楠串,不見他送的那條長命縷。

袁闌玉有些黯然,但很快又牽起眉眼來:“你喜歡珠子,改天我去撈一盒,給你做條鏈子。”他往脖子和腦門子比劃兩下:“可以當項鏈,也可以跟那些異族女子那樣,戴在額頭上。”

說完,又伸手在頭頂擋了一下,敞嘴笑道:“逐玉有個珍珠冠,我給你也弄一個,到時候配對戴上,肯定特招人稀罕。”

比劃得眉飛色舞,織兒低頭看著腳尖,心裏憋著點笑。

袁小郎是真挺好的,方方麵麵都很大度,不過她們姑娘招人稀罕,他看著不難受麼?

看來袁小郎對她家姑娘喜歡歸喜歡,還不到占有的地步,更別論吃酸醋了。

這要換了郎君,針鼻兒那麼大的心眼,怕是巴不得她們姑娘清水臉子示人,哪裏舍得說這樣的話?

立了會兒,見有人叢緩緩走過來。

近了一看,是謝枝山領著位戴儒巾的客人。

那人袁闌玉認識,戴上帽子行了個禮:“佟醫官。”

兩方相互見禮,據那位佟醫官所說,是應謝枝山所邀,到府裏來給他看診的。

“大表兄怎麼了?”袁闌玉當即關心。

眾人齊看謝枝山,他這才吐了句話:“小感風寒罷了,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