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2 / 3)

“我替你治,包好。”謝枝山眼也不眨:“別想太多,勞你替我擦一回背罷了,我渾身上下你哪裏沒看過?況且我這傷也是為了救你才受的,你忍心看我難受?”

“忍心。”

被這兩個字噎了下,謝枝山加重語氣:“我這傷不能沾水,一沾水就得換藥。這幾日我都是去太醫院換的,府裏並無傷藥,倘使換不及時,傷處怕要惡化。”

司瀅眼睛睜得滾圓:“那讓苗九和時川……”

謝枝山自有說辭:“他們到底是男身,粗手粗腳沒個分寸,一不小心就要碰到我的傷處。”

司瀅還在掙紮:“那……”

一聲歎息撲到耳畔,便見謝枝山眼神暗下去,他頹然道:“我知了,你就是不願意幫我。你回罷,我自己……也可以。”

他這樣落寞,那一聲歎打在司瀅心尖上,不輕不重,但暗自咂弄,忽然覺得心疼。

萬念齊湧,司瀅壯士般一跺腳:“我幫你!”

說話就擼袖子,像是立馬要上工似的,謝枝山一刹破了功,笑著上來圈住她:“傻不傻?”

操著懶洋洋的聲口,滿滿戲謔的態度,司瀅後知後覺,被耍了。

這人骨相一等一的好,心思一等一的壞,司瀅拿頭撞他:“你才傻。”

謝枝山冷哼:“分明聽見我打算要沐浴了,你卻還不肯走,難道不是本就有別的心思?”

司瀅也哼,沒好氣地踢他腳尖:“男人貞潔很重要,你想開一些,太隨便了沒人要。”

忽地又拌起嘴來,可男女之情玄之又玄,你一言我一言,到最後,抱到窗邊看月亮去了。

正是滿月,然而有道雲不講理地停在中間,把月輪一分為二,更像長著一攤撓不下的蘚。

司瀅把手擱謝枝山掌心裏頭,被他包住,舉起來親了親。

這樣耳鬢廝磨,仿佛分別前的最後溫存。

“我要給這裏改個名字才行。”謝枝山突然說。

司瀅把臉從他懷裏拱出來:“改什麼?”

“改成孟生居。”謝枝山放軟了聲氣,和她碰了碰鼻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就像你和我。”

這典故能這麼用嗎?司瀅越想越覺得好笑,但沒好拆他的台,裝作受用。

隻是情話動聽,可現實,到底沒那麼如意。

兩日之後,楊斯年派人來接了。

太後還病著,他到底是宮裏的人,因一向謹慎,自己妹妹又是打謝府接出來的,更不好大張旗鼓。於是提前打了聲招呼,到當天,直接讓人領輛馬車來了。

該上值的都在上值,沒什麼哭哭啼啼的煽情場麵,幾下裏拜別之後,司瀅便打算離開謝府了。

所有人裏屬袁逐玉最蒙,眼看看著司瀅要走,不自覺喊了她一聲。

司瀅對她笑笑:“若得了空,五姑娘記得去找我玩。”

袁逐玉呆呆的,好容易回過神:“你……有空回來坐坐,別不回來了。”

在她幹巴巴的客套聲中,司瀅走出謝府登上馬車,一路慢慢駛著,到了哥哥的府邸。

哥哥為人低調,府宅並不豪奢,但給她準備的院子卻很是精雅。且房裏應有盡有,衣鞋絹扇,香櫥妝奩,連銼指甲的都配了整齊一套。

織兒把鏡屜裏的東西摸了又摸:“廠公對姑娘是真好啊……”

府裏管事的在外頭賠著笑:“這會子不好大興土木,就趕著收拾布置了一趟,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喜好。要哪裏不忖眼,您千萬跟我說,我立馬去辦。倘使缺了什麼您也吩咐一聲,我這頭緊著采辦。”

說完再回了幾句話,便笑著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