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2 / 3)

已經忙到這種程度了麼?司瀅有些擔心,但也不好多表露什麼,隻得請了袁小郎進去坐。

待把方子拿出來謄寫時,這才問起用處。

小郎君是個敞亮人,直接就說是給泉書公主求的,還嘖嘖有聲:“你是沒看見,她昨天都痛暈過去了。好家夥,前頭人還走著路呢,突然就摔一大馬趴,臉白得跟剛偷完麵粉似的……唉,你們姑娘家也太難了,怎麼每個月都痛成那樣?真受罪。”

那一歎,歎出幾分慈悲為懷的味道。

見司瀅盯著,他連連擺手:“你可別誤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我前兩天碰到個赤腳和尚,和尚說我近來有災,要多多行善才能化解。”

司瀅嘴角顫了顫,這位小公子雖然偶爾傻裏傻氣,但卻有一腔子好心,怎麼都是招姑娘喜歡的那類。

謄到末尾,擱筆的間隙她問:“需要多一份給五姑娘麼?”

袁小郎搔了搔耳朵:“逐玉大概是鐵打的,她沒有這症侯,幾時都活蹦亂跳能吵能鬧,不像你們那樣遭罪。”

等方子到手,他捏著在磚麵旋磨兩圈,羞口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但又抹不開臉,怪難為情的……”

司瀅淨了手,問什麼事。

小郎君無耐地搓了把眉心:“我那條長命縷你還收著麼……能不能還給我?我怕哪天被大表兄看見,惹他不快。”

長命縷?司瀅納罕不已,她隻有一條長命縷,是謝菩薩親手編的,幾時又得過袁小郎的?

“沒有嗎?”袁小郎也呆了呆:“就是,就是掛了一隻金猴的,你不記得麼?”

他單足立起來,手做爪子模樣搔耳朵,試圖還原那隻猴的姿勢,司瀅卻隻是無辜搖頭。

這回愣大發了,袁小郎使勁想了想:“那大概是掉在哪裏了,興許是街上,興許是船上,或者河裏……”嗡嗡念著,忽又一拍後腦勺:“不在你手上我就放心了!再不用提著膽子想這個。”

說完嘿嘿地笑:“你有沒有什麼要給我的?我替你捎給大表兄。”

司瀅還真有,給了他一匣子荔枝龍眼,外加扇袋和平安符。

“這是替老夫人求的,有勞四公子替我轉交。”司瀅指的是那平安符。

袁小郎全收下了,點頭如搗蒜:“你放心吧,我指定給你帶到!”

“那便先謝過四公子了。”司瀅噙著笑對他道謝。

送完袁小郎,司瀅回到房裏,織兒把包了布皮的書遞過來:“姑娘,這是什麼書啊?”

“怎麼?”見她皺著臉,司瀅猜問:“攤主說什麼了嗎?”

織兒也納悶呢:“倒沒說什麼,但人家拿別樣眼光看我,好像我長了四條腿似的。”

司瀅更覺得不對了,見織兒湊腦袋一個勁想看,她把書掖到枕頭底下,扯了幾句別的話,再打嗬欠,說困。

忙大半天了,織兒也覺得她肯定得困,便去關窗拉簾子:“姑娘睡會兒,我在那攤兒上順便買了本連環畫,還挺有意思的,我到廊子看去。”

於是主仆兩個一裏一外,都捧著本書看起來。

隻不同的是,織兒越看越入迷,眼睛都要栽進書裏頭了,而司瀅翻著翻著,一張臉漸漸紅成了冬天的柿子。

半晌她把書一扣,憤憤地捂住了臉。

真是人善被人欺,好個謝郎君,厚顏無恥的浪賊!

這股子氣杵在心口,一邊幾天都下不去,直到太後千秋宴那日,才暫時被拋到腦後。

太後千乘之尊,壽宴隻有廣散福氣的說法,不收臣子官眷的賀禮,於是有幸能進宮道賀的,心思便都用在了別的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