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荔跟在易朝的身邊,看著易朝身上的水時不時流下來, 難得有點心虛。

不過他倒是想得開, 覺得既然已經潑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不如表現的有點擔當。

於是他很快又坦然起來。

其實進了噴泉廣場的嘉賓, 身上都已經濕透了, 像落湯雞似的,嘩嘩往下滴水,隻有阮雲荔的衣服不滴水, 混在其中,倒顯得有些突兀。

符澤方道:“我去, 你是全程都沒把傘放下來啊。”

阮雲荔聞言,輕咳一聲, 又悄悄看了看易朝。

不是他沒把傘給放下來, 是易朝沒把傘給放下來, 他始終被一把傘給保護著。

倒是易朝……

回去後, 阮雲荔和易朝同處一室。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兩人從回來後, 不對, 從路上就一直沒說過話,進門後更是顯得生疏, 房間裏安靜到落針可聞。

阮雲荔抬頭看了眼攝像機, 表情稍微有些不自在, 他的視線偷偷往易朝的方向看。

易朝進了衛生間。

門沒關,阮雲荔能看見他對著鏡子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然後摸到了衣服下擺上。

然後, 他擰了一下。

淅淅瀝瀝的水聲瞬間從衛生間裏響起, 可見這衣服確實是透了。

阮雲荔:“……”

剛才潑人的時候沒感覺到, 現在站在房間裏,他摸了摸自己已經快幹燥的衣服,良心忽然痛了一下。

不過就一下,並不多。

*

白天玩得太累,晚上沒怎麼尷尬,阮雲荔就睡了過去,等醒過來時,易朝已經收拾好床鋪起床,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他還沒睜開眼,就做賊似的,摸了摸旁邊。

床涼透了,估計走很久了。

下樓後,就見易朝似乎拿了本書在看,旁邊是已經準備好的早餐。

阮雲荔忽然恍惚了下。

麵前的場景,和很久之前的很多個早晨重合了起來。

阮雲荔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十分喜歡磨蹭,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做作業總會磨蹭到晚上才做完,洗漱完後,差不多就到十一二點了。

晚睡的情況下,白天肯定也起不來。

所以周青笠每天叫他起床時,可謂三催四請。

有些時候,易朝在他們家門口等得不耐煩了,就會進他家來等著,邊等邊拿出書來看,偶爾還能做幾道題。

阮雲荔從家裏二樓下來,總能看見易朝低頭看書的側影。

有時候時間還早,他能在家裏吃個早餐,邊吃邊和易朝鬥嘴——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易朝聽著。

有時候來不及吃早餐,阮家做飯的阿姨就會把他的早餐交給易朝。

然後阮雲荔頂著一頭亂發,慌裏慌張坐上易朝的車。

路上,他和易朝哀嚎沒了飯吃。

易朝就會變魔術似的,把飯塞給他,順道再嘲諷兩句。

阮雲荔不可避免的,感歎了句青春。

在他的注視中,易朝似有所感,緩緩抬頭——陽光從客廳前的小院子裏照進來,正好打在兩人中間,形成了丁達爾效應,透過那道光,兩個人都彷佛發著光。

“你醒了?”旁邊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種平靜。

阮雲荔這才發現,客廳裏竟然還有另外的一個人。

沈繪容端著早餐盤子,微笑道:“今天的早餐很豐盛呢,都是易朝給大家準備的,你過來嚐嚐看。”

“哦。”阮雲荔應了一下。

他沒看見的是,在他朝著餐桌走過去後,易朝再次抬起了頭。

*

接下來的幾天,嘉賓們照常錄製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