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讓人將他砍了。”
容灼一擰眉,“你是開玩笑的吧?”
於景渡噗嗤一笑,“我們不過幾個月沒見,在你心裏我已經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暴君了嗎?”
“我聽人說人一旦有了權利,是會變的。”容灼道:“你如今監國,便等於是萬人之上,是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你覺得我與他們一樣,也會被權利侵蝕?”於景渡問。
“我不知道。”容灼道:“但是有點怕,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變成那樣。”
於景渡沒想到他竟是認真的,便也收斂了笑意,“你的擔心或許是對的。所以為了防止我變成你不喜歡的那種人,往後就勞煩你多費心,管住我。”
容灼聞言心中一悸,麵頰不由也跟著紅了。
他心道從前倒是沒覺得這人這麼油嘴滑舌,怎麼打完仗回來這麼會撩?
馬車進京後,於景渡直接將容灼送回了容府。
盡管於景渡再三提醒容灼不必擔心,但容灼還是頗為緊張。
“往後我們見麵總不能一直躲躲藏藏的,你這麼害怕得怕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於景渡道:“況且旁人也不至於見我與你走得近就說三道四,你的商隊於戍北軍有大恩,我這般親近你難道不是情理之中嗎?”
容灼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沒再糾結什麼。
於景渡抱著八皇子進了容府時,將容府的門房嚇得夠嗆。
對方一溜小跑進去通報,片刻後容慶淮便迎了出來。
“嶽丈大人不必多禮。”於景渡開口道。
他此話一出,容灼嚇得險些厥過去,忙去看容父神色。
果然,容慶淮擰了擰眉,對這個稱呼似乎不大滿意。
“太子殿下還是換回從前的稱呼吧。”容慶淮道:“犬子是個男兒,容某並未打算將他嫁出去,自然也擔不得殿下如此稱呼。”
於景渡聞言一怔,他原以為朝容慶淮交換了容灼的八字,對方便算是允了這門親事。但聽容慶淮這個意思,似乎並不是很樂意。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稱呼您公……”
“殿下!”容灼開口打斷他,“進去喝杯茶吧!”
於景渡點了點頭,抱著八皇子便朝容府的前廳行去。
容灼趁著容父不注意時在他手臂了捏了一下,小聲道:“你瘋了?”
“我以為他答應了……”
“噓!”容灼偷看了一眼容慶淮,那意思回頭再說。
八皇子趴在於景渡肩上,將兩人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他抿著嘴衝容灼一笑,明明搞不懂眼前這一幕是何意,卻覺得十分有趣。倒是容灼被小家夥看得怪不好意思。
“容伯父。”於景渡進屋落座後,依著對方的話將稱呼換了回去,“我方才並非想唐突您,用這樣的稱呼也並非是將容灼看成女子。隻是我朝並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我也不知以我和容灼的關係,該如何稱呼您更穩妥。”
“太子殿下也說了,我朝並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容慶淮道:“殿下對犬子的心意,容某很是感激。但殿下可有想過,若你們二人成婚,滿朝文武,甚至百姓會如何議論?”
“我不在意他們如何議論。”於景渡道。
“可容某在意。”容慶淮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將來還會是萬人之上的帝王,百官和百姓對您自然會寬容無比。可容灼在他們嘴裏會成為什麼?殿下可有想過?”
於景渡聞言擰了擰眉,下意識看了一眼容灼。
“旁人會將他當做以色侍君的妖媚之人,沒人會記得他為戍北軍和殿下做過什麼,他們隻會臆想夜深人靜時,他是如何……”容慶淮看了一眼八皇子,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自古君王風流隻要不耽誤國事,便算是美談,可陪侍在君王身側的,卻隻有生前和身後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