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著腰肢摁進懷裏。
言執在她額前親一下、又親一下,然後是眼睛,鼻梁,他勾唇說:“你好酷。”
言真一怔,“……什麼?”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試探張顯的態度,她今天是不會跟著他一塊過來的。何蓉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她不許任何人有輕賤她的機會。聽他們言語裏的風向不對,她甚至直接替何蓉拒絕跟張顯父母見麵。
她就是這樣,看起來冷冷清清,其實心裏比誰都軟和。
唇角弧度擴大,他說:“我說你剛才生氣的樣子,很酷。”他說著,獎勵似的親在她唇邊,細細地親,逐漸加深,直至變成一個深長的吻。
言真有些適應不來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攻勢,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在路邊的懸鈴木上停滯了一會兒,有細細碎碎的絮絮從樹上飄下來,她心神一恍。
街道上人來車往,初夏的路燈是微涼的昏黃。
被放開的時候,言真抬眼看見他眼睛裏氳氤的薄霧,一點笑意像從他眼角破開,露出波光粼粼的內裏。
那片深邃而溫柔的海麵正倒映著她的輪廓。
他抵在額頭,笑聲細碎而低沉,帶一點少年意興的玩味,“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戀愛經驗隻你一個,你會不會比較不氣?”
第37章
鑒於言真自己前23年的感情空白, 她對言執所說的“隻有”這個詞,沒什麼特殊感覺。
他才幾歲?沒有戀愛經驗不要太正常。
不過以他這張臉來說,有很多戀愛經驗……也算正常。
大概是覺得這自相矛盾的想法有點荒謬, 言真垂下眼去,唇角無聲勾了一下, 抬手推開他的臉, 她輕聲道:“少耍嘴皮子了, 快點上車。”
她從車頭繞過,步伐輕快, 背影明顯不再沉悶。
言執原地,眼角有笑意攀升。
與她同步拉開車門,坐進去後, 他趁人扭頭係安全帶的功夫傾身湊過去,很快言真回頭, 兩人的鼻尖輕輕擦過。
她恍然一怔。
車內昏暗,他黑眸裏閃過的狡黠亮光極其惹眼。
言執出其不意地在她唇上啄一下,略沉的嗓音裏藏著笑意, “姐姐,你怎麼偷親我。”
言真被他似嗔似嬌的姐姐兩個字搞得心頭一顫, 一點酸麻立刻從心頭漫開。
他已然拉開距離坐回去, 手肘撐在車窗邊沿, 大半身體斜靠著, 以便最大限度地欣賞她呆滯的表情。
他扯開嘴角,笑得分外勾人:“唔,算啦, 誰叫我喜歡你。”
言真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喜歡這個詞太膚淺, 愛意對她來說又太沉重。歸根結底, 感情這回事無非是荷爾蒙作祟的結果。
她一直很好奇,當體內激素穩定下來之後,曾經誘發心動的因素是否還能維持彼時對對方的感覺?
如果不能,失去了新鮮的筷感,再看這個人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表情?厭惡?還是平淡?
假如有一天言執不再喜歡她,他笑容裏的甜蜜饜足就會消失,那取而代之的會是什麼?
言真以前不覺得,但越接近親密她就越發現自己似乎是個悲觀主義者。
就好比現在,她明明覺得心上被他直白的言語熨帖到溫熱,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在想這些分開的事。
她偶爾會覺得自己這樣會很掃興,但事實證明,女人天生是有自我保護機製的。
直覺這種東西,你很難說清它到底是怎麼形成的,但不可否認,每每有事發生之前,它都會跳出來提醒你——保持理智,這樣才不會受到傷害。
回了家,天已經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