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裏沒好氣:“救什麼救,我都不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但是要逃也不可能逃回峽穀對麵,否則不就白來了?既然要去林子裏搜索上次祭祀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當然得多幾個幫手一起,如果真的被村民圍追堵截,不也能多兩個墊刀吸引目標的。”

唐枕漠冷哂一聲,似乎是覺著蘇千裏這個濫好人是沒救了。

腿長在自己身上,蘇千裏也沒有說服他的必要,繼續往關押玩家的地方摸過去。

門前倆個守衛,趁著其中一人去解手的功夫,蘇千裏迅速將人撂倒,卻又把人留在門口,隻擺出個靠牆偷懶的姿勢,轉頭去另一人回來的必經之路上,撿了塊石頭敲牆,那個守衛聽到牆角傳來規律的敲擊聲,湊過去觀察,又被蘇千裏敲了一悶棍。

從守衛身上摸了鑰匙之後,蘇千裏就明白,他們為何看守如此鬆散了。

大鑰匙負責開門,小鑰匙則是手銬的,兩個玩家都被綁在椅子上,背對背把雙手交叉所住,除非剛好有開鎖的道具,否則折騰不出什麼幺蛾子。

倆人看到蘇千裏走進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一哆嗦。

蘇千裏此刻披著村民紅綠相間的彩衣,梳著古怪又插滿了茅草的發髻,神情冷漠,眼下烏青一片,怎麼看都像是倒戈到了村民一方,或者幹脆就是一直沒解除鬼附身的狀態!

直等到蘇千裏給他們解開手銬,他們兀自不肯相信自己竟然得救了,兩個人瘋狂交換眼神——

要不要上?

分開逃吧?

試著把她打暈?

轉頭跳窗戶?

二人本就是強行牽手,沒一絲絲默契,都沒領會對方的意圖,最終也沒什麼行動。

蘇千裏則靜靜看著他們,心說難道被鬼附身的後遺症是眼珠子抽筋?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根本不記得他們兩個叫什麼,隻幹巴巴的催促:“你們,快點跟上。”

兩人這才確定,蘇千裏真是來救人的。

隻不過,還在敵人老巢,他們心內並沒有多少重獲自由的喜悅,都謹小慎微的跟在蘇千裏身後。

接下來,幾次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往來村民,經過蘇千裏住過的屋子,她示意二人稍等,自己翻進去將花花綠綠的祭祀彩衣脫了,套上迷彩外套,再將裝了全部家當的背包背上,心裏立刻舒服了不少。

她帶著二人,沿著先前在窗口觀察過的地形走勢,一路往濃密成了一片墨綠的山林方向走。

祭品一氣全跑了,村民肯定要抓人,不過他們第一時間肯定是去封鎖吊橋附近,這一會兒並沒追趕在三人身後。

入夜之後,荒野之中仿佛隻有他們三個喘氣的,偶爾幾聲鳥鳴,幽遠的好似從另一個世界穿來的聲音,更添森森鬼氣。

尚未走到林中,但身邊零星經過的樹木都是榕樹,氣根好似粗壯的蛇,在月光下擇人而噬。

等來到密林跟前,蘇千裏停住了腳步。

林子裏樹木生的密集,繁茂的枝葉遮星蔽月,就算她敢繼續往前走,那兩人也不敢跟著了。

更何況,蘇千裏其實也不太敢。

之前在林子裏遇到的鬼手還記憶猶新記憶猶新,更何況,這望不到頭的一整片榕樹林恐怕都是山神的肢體,在知道這棵老不死的榕樹精確實會顯靈之後,她才不會貿然往山神肚子裏走。

於是,三人在林子外圍找了個雜草叢生的地方藏身,打算躲過這一夜,明早天亮再說。

就算鬼魂白日也會出現,但總歸會比夜裏衰弱些。

這一夜要提防鬼魂,誰都不能睡。

但也沒什麼可聊的,被鬼附身就是一瞬間的事,如同被打了一悶棍,等醒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手牽手被村民五花大綁,全身酸疼,大概沒少打人也沒少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