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光糧草,點燃身邊的營地,將看到的活人盡數殺了個片甲不留。
駐守士兵也毫不戀戰,他們瘋狂逃竄,混亂間,動作卻略顯矯健。
隻是夜色迷蒙灰暗,韃靼兵馬沉浸在偷襲與癲狂之中,一路向前,待前麵的排頭兵陷入營地,後續的兵馬徑直往前推進之時,前邊的士兵才發覺了不對勁。
可是此時後悔已經晚了,他們進入的營地是個葫蘆形,前方是天塹懸崖與赤塔關天險,後方是山巒環繞的凹陷處,中有一小口,此時無數滾著火苗的巨石砸落,將韃靼的兵馬洪流從尾巴上截斷,死傷一片。
“上當了!”韃靼首領登時反應過來,正在此時,有將領來報,那一大片軍營裏,居然沒有什麼活人,寥寥亮著的幾個營裏的人影,居然都是些稻草人,燭光一照,朦朦朧朧透出來便以為是士兵的身影,再加上那些士兵白日裏都在這一塊懶洋洋的活動,韃靼的探子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大片軍營便是中原士兵的駐紮地。
實際上,這片營地隻是幌子,將士們蹲守赤塔關,悄悄在夜晚修築工事,準備火油,從後方運送巨石與投石車,到了白日,疲憊的將士們便去軍營中休息睡覺,顯出一幅真實的憊懶模樣,讓人根本看不出真假。
夜晚守在營地中的,都是些身手極好的將領,他們裝模作樣顯得心不在焉,實際上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韃靼的動向。
畢竟,拿下赤塔關是韃靼最大的野心。
且韃靼最喜偷襲,時常在深夜驚擾當地百姓,將軍隊清掃一空,燒毀糧草奪取金銀,最是囂張。
在他們心目中,赤塔關一直攻不下,隻是因為地勢的優越罷了,中原的將士最是沒用,最是軟弱,大不了一會兒便要投降。
所以,這一次,他們聽聞所謂的太子掛帥而來,便簡單的試探了幾日,如今這些遠道而來的中原將士再次顯露出疲軟之態,他們便理所當然的以為,這些兵將,與之前的那些並無任何區別,都是些貪生怕死,耽於安樂之徒罷了。
卻沒想到,這些,都是對方想讓他們看到的。
赤塔關內,趙雲屹身披黑甲,站在暗處,看著騎著馬在空蕩蕩的“軍營”胡亂踩踏的韃靼士兵,眯眼吩咐道,“投石。”
一聲令下,無數沾了火油的石頭直接滾了下去,一時間火光點燃了地上的營帳,四下都是一片火海。
“放箭!”
箭如雨下,韃靼首領滿眼血色,盯著赤塔關的城門,怒道,“集結,破門!”
韃靼馬兒膘肥體壯,將士們動作靈活,騎在馬上躲避落石與亂箭,損傷不大,卻也不小,有些人避之不及,中間之後,來不及躲閃,還是被落石所傷,但是過不了一會兒,這些草原上馳騁慣了的將士們,便衝出了亂石陣,開始攻城。
“奸詐的中原人!有本事出來一戰!”韃靼將士怒聲喊道。
“兵不厭詐,你們自己不也玩偷襲。”趙雲屹冷冷看著他們,“弓*弩,上!”
一輪又一輪,終是將巨石與弓箭快要耗盡,副將一臉擔憂看著趙雲屹,道,“太子殿下,弓箭快用完了,粗略算來,韃靼今日來襲的還剩兩萬大軍,以我們的兵力,五萬大軍,恐怕無法與之抗衡。”
趙雲屹麵如寒霜。
五萬打不過兩萬,這仿佛是笑話,可卻是擺在他們麵前的現實,中原的兵馬被鎮國公控製已久,耽於享樂,練兵操練極少,幾乎是一盤散沙,此次也就是趙雲屹親自帶兵,這些將士們才稍稍聽話些,若是換個將領,便會如之前的無數次一般,不戰而降。
“殿下,要打嗎?”副將問。
“打。”趙雲屹聲音沉悶,卻毫不遲疑,“且今日,必須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