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跟不上的。”
這人也沒說謊,有人看了合同:光是普工,工資比以前就能翻一番,更不用提有些技術性工種,要是能完成相應的考核培訓,以前千把塊的工資,直接就能翻五六倍。
可這都是要考試的呀!有不少人這些年連書都沒翻過幾次,第一次考核也是僥幸過的,要下次考試通不過……
那不就連工作都沒了?到時候一家老小怎麼辦?喝西北風去?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南下打工還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情,吃大鍋飯才是一直以來的常態。
於是人群中有好幾個搖搖頭,又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排眾而出,矮個子,小平頭,皮膚黝黑,看著十分結實。
“我簽!”他的聲音也擲地有聲,“簽字費是打到我存折上,還是給現金?”
金絲眼鏡笑:“都可以,你要不嫌麻煩就簽字領現金,要是不想手裏拿這麼多錢,等一下財務就打到你存折上去。”
“那行,我領現金吧。”胡剛安說。
然後,其他人就眼看著胡剛安拿著一疊錢,大模大樣走了出來。
“你以後就真跟私人老板打工了?”有人在人群裏大聲吆喝著,“你不怕對不起你哥了?”
胡剛安莫名其妙的看他:“隻要廠子能開工,我哥在天之靈才能覺得高興。”
還是湖東製藥三廠的時候,名義上倒是國有大企業,可好端端的生產線放在那裏積灰,才真叫他心疼,也替哥哥不值。
人群又安靜了片刻,然後斷斷續續分成兩撥,一撥往裏走,有的是衝著簽字費去的,也有的覺得胡剛安說的有道理。
至於另一撥往外走的,十有八九還是舍不得國企的身份,或者畏懼考核的,想著還不如跟那些考核不通過的一樣,回總廠去呢,至少還有一個編製。
於是各人的命運,也就流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慕清,這個製藥廠的新老板,正站在製藥車間裏,規劃著新的生產線。
原來的大部分設備肯定不足以應對新藥的生產,但是慕清的實驗室剛剛解決了工廠化的問題,臨床實驗,以及護膚品工廠那邊對原料的需求又越來越迫切,隻能先改造再引進,先把麵前這一波難關度過去再說。
值得慶幸的是,廠裏的舊機器雖然閑置好幾年了,但是保養維護都做的很及時,稍微調試一下,馬上就能投入生產。
胡剛安不好意思的笑:“這些維護都是我帶人盯著的,就是想著有一天,要是廠裏正式能投產了,馬上就能用。”
隻可惜,這一等就等了好多年。
慕清和他握握手:“辛苦你了,胡主任。”
胡剛安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女老板,也有這麼平易近人的時候,不由紅了臉,很憨厚的說:“不辛苦,不辛苦的。”
那個金絲眼鏡又對慕清低聲說了胡剛安哥哥的事。
慕清微微動容,更認真的說:“胡主任放心,這個廠子以後會越做越大,你哥哥的名字,也會一直刻在廠裏的功勞簿上。”
胡剛安更不好意思了,撓著頭:“其實廠子隻要能好好生產,別浪費了當初的血汗,我就知足了。”
“對了老板,”他這時候才想起來問,“咱們廠以後主打的是哪款藥?我聽說還是新藥,批準文號下來了沒?”
他還想著所謂的新藥,十有八九就是國外專利過期的仿製藥,或者是在原來藥物結構上稍作改進的創新藥——就算是實力雄厚的總廠,也沒有實力研發原研藥,隻能在後兩者上打轉。
對於仿製藥和創新藥,國內的審批流程也簡單得多,畢竟藥物的劑量毒性還有副作用,在多年的研究和應用中已經發現得差不多了,所以臨床實驗期都很短,基本就是走個過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