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郵票的發行日期在集郵界爭議了數十年,7月說、8月說、10月說甚至12月說,如今論證得也算有個結果,絕大多數人肯定了7月下旬說,“這也是集郵史上很有趣的一幕。”周伯齋還記得自己那位朋友爲了大龍郵票的發行日期在天津參加集會時,舌戰羣雄,力爭發行日期是七月下旬的情景,自己雖然沒有參加,可聽朋友轉訴,也能想象得到現場的激烈氣氛:“歐賜,這事你還記得吧?”
“當然了,我們這一輩的人都還記得這件事情,這可是集郵界的第一大懸案,除了發行日期外,關於大龍郵票的設計師也是衆說紛紜,原本大家都認爲是上海海關造冊虛德籍職員費拉爾,他本人也的確設計過不少郵票,包括紀念慈禧太後六十壽辰的郵票也是出自於他的手下,可是他肯定不是大龍郵票的設計者。”歐賜天肯定地說道。
“爲什麼?”駱天問道。
“很簡單,時間邏輯不對,費拉爾是一二年九月進入上海海關的,可是大龍郵票是什麼時候發行的?”
“一八七八年。”駱天恍然大悟:“這個時候,郵票已經發行了十四年了,這個年限差很明顯,那麼就不是費拉爾了。”
兩人找到過去年代的舊事,兩位老前輩都興竄了起來,周伯齋說道:“後來集郵界又認爲可能是上海海關的美籍職員馬士,於是,有人便指出是曾任海關稅務司的美國人馬士設計的郵票。但後來馬士本人否定了此事。馬士在1929年7月25日,給鮑克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柯爾氏郵書中說首次發行的中國郵票的設計出自我的手中,是一個誤會。有關此項早期郵票發行與圖案情況,你可以在1905年中國貿易報告第一編統計要覽內獲知一切詳情。”
“不過,爲什麼集郵界的人會認爲美國人才是大龍郵票的設計者?”這一點似乎毫無依據,駱天有些不懂了。
周伯齋把剛纔的那一枚大龍郵票放到駱天的手上:“你看看上麵的寶塔。”
駱天隻是一眼,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大龍郵票上麵的寶塔是六層,這說明設計這枚郵票的人肯定不懂佛教。佛教的寶塔,層級都取單數,從七級浮屠到十三層寶塔,從來沒有雙數的,所以將目標鎖定在了外國人身上。”
歐賜天很滿意駱天的推理:“沒錯,不過人家自己都否認了,當然也不是了。”
“既然馬士提供了線索,那麼隻要查找他說的貿易報告不就知道了?”駱天立刻說道。
“沒錯,當時人們也是根據這個思路去查找了資料,在馬士說的這份要覽的附錄中,有篇《華郵紀要》中寫道‘第一套郵票計有一、三、五分銀三枚,有本國技師鐫製銅版’,這裏提到了有本國技師,說明這明技師是中國人,這時候又有人說了,大龍郵票上的圖案都具濃厚的中國氣氛,而且郵票上中文寫得很漂亮,而英文和阿拉伯數字則相對顯得笨拙,這說明什麼,設計師是一位地道的中國人,可是技師就會是設計師嗎?沒有鐵證啊,可以是,可以不是。”歐賜天笑道。
駱天低頭不語,看來大龍郵票的設計者至今還是一個謎了,要想解開這個謎,除非……他一擡頭,對上歐賜天的眼睛,兩人同時笑而不語,除非找到打版的第一枚郵票,也就是首日封,依靠異能就能知道當時的情景,想找出設計師來就不難了,可惜的是,大龍郵票的首日封不知身在何虛,此案也隻能暫時被打爲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