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仙君話語頓住,立時道:“太著急了,其餘帝君或許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其他眾仙也連忙道:“也許幾位還在忙別的事情。”

玄昭沒指望他們能夠說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他臉都已經快木了,這時候根本沒有心情再多說什麼,隻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離開,今天的大會至此結束。然而眾仙剛才緊張得厲害,現在卻又不情願走了,好奇的眼神仍不住往玄昭的身上探著,視線尤其往他的腹部投去,執意試圖從那寬大衣袍下看出什麼東西來。

畢竟雖然仙胎都是生長在神魂上,但仙胎更多時候其實也是棲息於神魂腹間的位置。

玄昭又氣又好笑:“收起你們亂七八糟的心思!”

他拂袖便往殿外走去,不過他到底是低估了眾仙的好奇心,他都已經快要跨出殿門,身後又有誰忍不住小聲問道:“帝君,那仙胎的事情……是真的嗎?”

事實上懷上仙胎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因為懷胎之後氣息會有變化,懷胎者需將近半數的神力供仙胎成長,所以隻要修為相當的人,很容易就能夠看得出來。不過可惜的是,玄昭就是這三界當中至強的存在,此時能夠看出他狀況不對的神仙,都沒在殿內,所以大家也都無法確定。

玄昭再度頓住腳步。

今日的星極殿在喧嘩與安靜中不住轉換,如今因為玄昭的回頭再度沒有了聲音。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玄昭到底沒有再繼續隱瞞,沉著臉回應眾仙道:“是,又如何?”

眾仙噤若寒蟬,不敢如何。

玄昭終於帶著滿身的寒氣出了大殿。

頂著路上眾仙好奇的眼神回到自己所居的星幕宮內,玄昭臉上全程沒有任何情緒,直奔內院便要揮退所有人獨自休息,誰知才剛進入其中,他就見有人已經坐在了他院中那株梨花樹下,正品著茗茶唇帶笑意地等待著。

顯然等的人正是他。

玄昭默然盯著那道身影,覺得有點頭疼。

前麵的其他神仙他都能夠隨意應付過去,但這位不能,不光因為這位是已經在極北玄山退隱多年的前代帝君,實力強大難以對付,也因為這位是他的師父。

“暄曉真神。”

玄昭的臉木了一整天,現在麵對這位顯然來這裏沒什麼正經目的的家夥,依然無法提供更加豐富的表情。

暄曉真神見到他回來,眯著眼笑了起來,視線從他身上掃過一圈,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點點頭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昔年的小家夥,現在已經將為人父了。”

玄昭:“……”

他轉身就要離開。

暄曉連忙將人拉住:“等等,你就是這樣對你師父的嗎?”

玄昭:“說正事。”

暄曉攤手滿臉無辜:“我就是忍不住感懷兩聲,你看你這副模樣,半點不解風情還脾氣不好,實力強得篩掉了天底下大半的人選,就在前兩天我都還在跟別人喝酒歎氣,說覺得你會再孤身好幾萬年。”他說著視線又往下瞥去,忍不住又笑了笑,“誰知道你竟不用師父操心,這麼快連孩子都有了呢?”

玄昭皺眉:“你就是來打聽這個的?”

暄曉毫不猶豫點頭:“我就是來打聽這個的。”

暄曉真神好幾十萬歲的年紀,這輩子也沒做過幾件正經事,降妖除魔的時候說自己腿腳不便慢慢吞吞,打聽這種事情卻向來是走在所有人前麵的。

“說來聽聽。”暄曉拉著玄昭在石桌前坐下,語調輕鬆地道:“反正這事除了和我,你大概也沒地方跟別人說,你倒不如跟我好好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仙胎究竟是誰的,也好讓師父我幫你想想辦法,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