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玄昭的猜測是正確的,長清點頭, 接著又淡笑著說道:“其實遠遠看著也挺好的,我想著隻要能夠保證你的安全,確保玄昭留在這世上最後的這縷力量能夠延續下去, 這就已經夠了, 可誰曾想, 你竟然誤打誤撞闖到後山,和我見了麵。不光見麵,你後麵甚至還賴上了我,天天往後山跑。”

玄昭:“……”

那時候覺得沒有什麼,即便是數日之前,玄昭也覺得沒有什麼,因為按年歲他本就比長清小上許多。

但一旦身份轉換,這種事情再被提及,便有些令人尷尬了。

現在想想,他那時候做過的幼稚事情實在不少,比如為了戰勝長清,偷偷在涼亭裏埋伏,結果差點被長清當成精怪給收了,又比如他逃了仙塾的課,偷偷去其他地方除妖,最後被暄曉上神給揪出來,還是長清來認領他,才讓他的懲罰從輕的。

不管是人是神,少年時期的思維方式確是大同小異,都多少叫成年後的自己無法理解。

不過再想下去,玄昭又覺得似乎都沒什麼關係了,因為在他眼前的人是長清。

見過了他所有模樣,連最狼狽的時候也陪在他身邊的長清。

長清的目光與他交錯,接著又說道:“雖然我最初躲著不肯與你見麵,但你回回往後山上麵跑,我也便半推半就著不再躲著你了。也許是因為相處得多了,時間長了之後我便也習慣了你的樣子,不再將你與以前的玄昭看成同一人了。”

玄昭神情複雜,以前的事情的確如長清所說,也許最初長清看起來有些奇怪,但隨著後來的相處,他也就變成了玄昭所熟悉的模樣。

不,應該說是二十萬年後的玄昭所熟悉的模樣。

與二十萬年前相比,長清變了許多,從前的他其實並無太多主見,他總是在各種場合裏跟在玄昭的身後,無條件地幫他做任何事情,但卻似乎總沒有太多存在感。

早年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玄昭身旁的人甚至不太會注意到長清的存在。

現在的長清早已不是跟在玄昭身後的那個小跟班,他是神界相當重要的存在,是被所有人所敬重畏懼的大前輩,也是能夠僅憑自身的力量就解決一方大事的強者。

玄昭為長清的變化感到高興的同時,也不禁心中沉重。

多少年的獨自行走,才讓他走到了今天這步,變成如此強者?

若是從前,玄昭必不會讓長清辛苦到這種地步,想起上個二十萬年,長清直到最後仍然是單純無瑕的模樣。

可是抱歉這種話,又豈是如此輕易說出口,便能夠填補如此長時間的空缺的?

玄昭將話語咽下,隻得繼續問道:“你又是何時,知道我就是我?”

長清:“從上次你強行動用力量,導致仙力失控,將自己強行關在星極殿內時,那時候照離過來找我,我趕到星極殿的時候,感覺到了你的力量與平時不同,不是帝君玄昭,而是從前的玄昭。我對你的力量再熟悉不過,我不會感覺錯的。”

原來是那時候起便知道了。

玄昭想到,大概是因為仙胎的原因,他現在的他與過去的他似乎以某種微妙的方式聯係了起來,而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力量和記憶也隨之慢慢複蘇了。

說起仙胎……

玄昭感受著自己神魂中仙胎的動靜,在安撫過因為幻境的存在而躁動的仙胎之後,他再次抬眸,欲言又止地看向了長清。

長清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狀,關切道:“仙胎又開始折騰你了?”

玄昭無言地搖了搖頭。

這個仙胎,他至今未曾說起來曆。

玄昭於是說道:“我已經想起來了,上次進入迷陣時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