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視線。
他抬眼看過去——那是一麵鏡子。
說是鏡子有些不太準確, 畢竟鏡麵之中，倒映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同樣的發色眸子、穿在身上的風衣，乃至於獨屬於這個年紀的皮膚、紋路，都是那麼的相似。
簡直就像是在看鏡子一般。
如若鏡子裏的那個“他”, 不是目露凶光，連想要殺人的心思都隱藏不下去的話, 他怕是會更相信一些。
“怎麼，年輕人，不打算躲下去了嗎？”
對著同一張臉, 森鷗外這話一出, 令鏡子裏的“森鷗外”頓時慌張無比。
“森鷗外”咬牙切齒。
“……該死的森鷗外, 你這個人的心, 怕是都成了黑色的吧？”
“麵對那種慘烈的畫麵, 都能冷靜無比。”
“……我果然，最討厭你了。”
留下這麼一段話，屬於“森鷗外”的影子快速褪去，露出潔白無瑕的鏡麵，以及森鷗外那逐漸年輕，或者說……齋藤森的臉。
眼睜睜看著衰老又年輕，可以說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最重要的是——
“仔細想想，我也不虧嘛。”齋藤森輕輕一笑，眉眼都變得柔和許多。
畢竟從現在角度來看，跟一個社會經驗不多的年輕人，玩著類似於這種過家家的遊戲……而他，則是在途中尋找丟失的記憶與身份，卻平白無故的賺了將近二十年的光陰。
簡直就是血賺。
還可以多撐幾十年。
“不過，我還真是被討厭了啊。”齋藤森感慨著——或許是年齡又回到19歲，心態也隨之回來了。
但是經曆這一遭，也多了屬於近40歲森鷗外的一些情感、經曆，還有思考方式。
最開始的［齋藤森］，就是白紙一張。經過他人染色以後，自然也會做出相對應的行為。
至少從現在的齋藤森來看——他當初貿然聽了彈幕的話，可憐小小伏黑惠，就對伏黑甚爾忍下殺意，顯然是太激進的做派。
過於激進，會惹人嫌棄，也會遭人懷疑，更甚至是會惹來麻煩。
“唔，讓我想想看……”
“伏黑甚爾不能光是保護他，讓他白白占了便宜。還有伏黑惠、伏黑津美紀也要付出相對應的……”齋藤森說到這裏，不由得一頓。
片刻，他單手扶住臉頰，忍俊不禁。
“這還真是……”令人感慨啊。
“如若是悟君看到我這般，怕是要嚇一跳吧？”
畢竟現如今的思考方式，並非是稍顯單純的齋藤森，而是齋藤森逐漸進化，逐漸奔向森鷗外的思維方式。
這是注定要分出結果的，就像是人長大了，思想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齋藤森也不過多糾結，慢慢等待自己清醒過來。
大概過了幾分鍾後……
齋藤森站在這偌大的夢境回廊，深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
他遲遲沒有清醒，該不會……是外麵出了什麼事情吧？
如齋藤森所預料的那般。
他的身體的確是出了一些問題。
宿舍之中，本應該是明媚午後休息的地方，現如今卻是一片低氣壓，讓人壓抑地差點喘不過氣來。
“……硝子，你剛剛說什麼？”五條悟抿動唇角，幾乎是不敢相信他剛剛所聽到的話。
“……齋藤桑的身體，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衰竭狀態。”
“如果短時間的話，有救治手段也好。但若是長時間下去的話……”家入硝子語氣也低沉了許多：“你應該也看到了，悟。”
“我的［反轉術式］於齋藤桑而言，壓根就不起作用。”
如同上一次那般。
齋藤森被咒靈重傷，她卻無法治療。就像是［反轉術式］的力量，徹底被齋藤森這具身體隔絕開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