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木生隨手撿起一塊白色石頭:“那老頭還真是把各行各業的都給叫過來了。”

“畢竟是人類史上最驚人的發現。”

“也是。”羅木生大聲招呼起來:“老秦,快來,你看這是不是白堊啊!”

地質學家手裏拎著尖頭錘就跑過來了,他年紀稍大,但精神頭十足,自打來到這裏就像打了雞血一眼。老秦一把拿過石頭,用放大鏡查看。

“沒錯,是白堊,這也太離譜了吧。”

“白堊?”卓鬱對地質不太了解。

“對,就是白堊紀的那個白堊,它是石灰岩的一種,但隻在西歐多見,我國幾乎沒有。”老秦一說起自己的專業知識就兩眼放光:“這東西疏鬆、易碎。英文名叫chalk,對,和粉筆同名。最早的粉筆就是用白堊做的。”

老秦用力一捏,這從岩壁上剝落的石頭就碎成了渣渣。

“那它是怎麼形成的呢?”羅木生又從山上掰下來幾塊,純當解壓球捏了,碎了一個又一個,地上很快積起一層粉末。

老秦隨口道:“是海相沉積形成,但也有很多人認為,白堊是生物遺體的鈣質堆積。”

羅木生的手裏的石塊立刻掉在了地上,他嫌棄的大聲道:“怎麼不早說!我這不是在玩兒骨灰呢嗎!”

“怕什麼,都是藻類而已。”老秦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又如獲至寶的將白堊收進密封袋裏,打算去用儀器檢測分析。

卓鬱皺了下眉頭,身為民俗學家,他腦子裏隱隱有了記憶。

好像在很多古老部落的風俗裏,都有將動物屍骨擺滿祭壇的行為,尤其是美洲和叢林邊境的一些老原始部落,還會將骨頭搗碎,當做顏料來妝點儀式。

但是……

卓鬱看向這高聳入雲、險峻無比的溟山。

如果真的是遺骨堆積,這麼厚這麼高的白堊岩層,得是死了多少條生命啊……

或許就如老秦所說,隻是藻類的鈣質吧。

他撚起一撮白堊粉放進瓶子裏,裝進了腰上的掛包。

卓鬱在這裏還挺舒心的,因為大家都是學者,是對自己的領域非常專注且有求知欲的人,和卓鬱一樣。所以在這也沒什麼人際交往問題,大家都是秉承著赤子之心來的。

這種學術氛圍很濃的環境,比起《湖畔怪談》讓人舒服多了。

在《湖畔怪談》中,所有演員開篇就聚在了一起,他們都是被旅人的車禍所吸引的,大咧咧的周武團隊就那麼直白的說出了演員、片場等等關鍵訊息。

但是這場電影不同,他們是分別來到溟山的,而且沒人主動說出自己的演員身份。

難度變高了啊……

卓鬱正想著,老秦卻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有蛇!有蛇啊!!”

老秦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的地質錘都飛了,待羅木生湊近後,他才哈哈大笑道:“假的!”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考古隊的用尼龍刷和手鏟將白堊粉掃去,鏟開土層,很快,這東西的全貌就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奇怪的雕塑,已經有了不少破損。

當它被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惡寒了一下。

這是什麼東西啊。

蛇尾巴像甩動的鞭子一樣連接在小陶人的脖子上,替代了頭部,而人形的下半邊身子,也是奇形怪狀,它的腹部上開了個大洞,像是一張蟒蛇的嘴,張開的嘴裏還有獠牙。陶人的兩條腿還扭曲、被捏出了軟趴趴的姿態、上麵布滿鱗片。

整個陶人,就像是人和蛇被粗暴的揉在了一起。這是恐怖片都想不出來的基因變異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