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有被肢解的,有被活吃的,有被塞進下水道的,還有兩個人,他太熟悉了,是柳靜雲和羅木生,他們兩個被利落的割喉,腦袋都被人砸碎了,腦漿流了一地。

這兩人就是組織去澳門賭錢的罪魁禍首,雖然沒參與殺死卓鬱的事情,但沒想到居然也死了,死期就在昨天,今早被警方發現了屍體。

昨天……

昨天?

林安齊一愣,如果按照江星宇的死亡時間,昨天正好是他的頭七,是江星宇的回魂夜,而昨天的自己雖然給卓鬱打電話說找了他一整晚,實際上是在老宅那邊住了一天。

他家老宅據說也是寶山寺選的址,能夠抵消邪氣,說不定就是這樣,自己才沒有成為那幾個死人的一員。

“不能再家待了。”

林安齊立刻支起身子,他要回老宅那邊去。

就當他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的時候,反光的屏幕好像照到了什麼東西,像是海藻,也像是一大團黑霧,懸掛在他家的天花板上。

林安齊一下僵住了。

冷汗從他剛洗過澡的身體裏不斷冒出,他脖子僵硬,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直到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了肩膀,還有令人發癢的感覺。

他不敢動,隻能用餘光去瞥。

——頭發。

是女人的長發。

“和我走吧,隻差你了。”

女生陰森森的聲音響起:“我們馬上就能團聚了。”

*

第二天清晨,前來打掃衛生的阿姨發現,自己的雇主死在了床上,他渾身好像被什麼細絲切碎了一樣,稀爛的灘在床上,整張高級大床都被染成了血紅色,旁邊還擺了一個壞了很多天的筆記本電腦。

C市又增加了一個掀不起什麼水花的離奇殺人案。

卓鬱關掉手機新聞,在名單上劃去了一個名字。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同樣有人歎息一聲,劃掉了死亡名單上的“林安齊”。

“明明昨晚還在和我通話,怎麼第二天就死了呢。”卓然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是那厲鬼太凶狠了吧?”

一位梳著山羊胡,帶著圓眼鏡,身披袈裟袍,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大師開口道:“它已經超出了厲鬼的範疇了,這次下手的不是它,是轉化為倀鬼的一個女人,她成了那邊的手下了。”

“倀鬼?”

“為虎作倀沒聽說過嗎?”

“那我明白了,柳靜雲……她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卓然歎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大師乜斜他一眼:“當你決定奪走他人氣運的時候,就該想到失敗後會有什麼後果。”

卓然失笑:“也是,本想著卓鬱死,結果死了個戾氣重的,可我聽說他對我弟弟百依百順,任打任罵,怎麼變了鬼就如此凶殘?”

“咬人的狗都不愛叫。”大師伸出右手掐算了一下:“此人一生不幸,精神壓抑,你弟弟更是他命裏的煞星。”

卓然點頭認同道:“我在他剛搬進我弟弟家的時候,就做過了詳細的調查,江星宇的父母是罪犯,出獄後又沾上賭博和高利貸,江星宇從小被虐待,後來,父母又被收高利貸的打死在他眼前,成了孤兒。他好不容易靠著政府資助上了學,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又因為家庭原因被校園暴力,當時是我弟弟給他解了圍。”

“哦?”大師來了點興趣:“原來緣分在這”。

“不過按照我弟弟的性格,估計就是嫌那些小孩子太吵了,但也被江星宇惦記上了。私家偵探和我說,江星宇當了卓鬱十三年的跟蹤狂,家裏擺滿了對方的照片,雖然長得人模狗樣的,但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和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