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酒努力呼吸得平穩一些,但還是緩解不了多少,之前還有時間和精力傷春悲秋,原來是還沒到時候,現下他才發現,什麼心痛難過全被鋪天蓋地的強烈腹痛壓下去了。
什麼心痛勝過世間所有的痛???
都是屁話!
來生下孩子試一試?!
每次路酒覺得已經達到疼痛的頂峰了,卻還有更強烈的在等著他。
“子舜哥......我會、會不會疼死啊......”路酒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想借聊天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林子舜笑了笑:“不會,現在隻是讓你體驗一下女孩子痛經的感覺,女孩子都能熬過來,你怎麼不可以?”
“痛、痛經?”
“對呀......有的女孩子每個月都會痛經,照你這麼說,她們豈不是每個月都要死一次?”
路酒由衷地佩服:“太、太厲害了......”
女孩子們真是太厲害的生物了......痛經都能熬得過,卻偏偏開不了一個瓶蓋......
說到瓶蓋......他上次喝營養快線中了一個“再來一瓶”,還沒去兌獎呢......等寶寶生出來了,他要去那個小賣部裏再換一瓶......
可是......瓶蓋好像落在了阿隱的公寓裏了......
嗚嗚嗚......這不是便宜了阿隱和雲紀文了嗎......
阿隱這個負心漢......才軍訓兩周就要把他這個糟糠之妻丟棄了,詛咒他生孩子沒py......
啊,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拚命地轉移注意力,似乎有了一些微弱的效果。
雖然林子舜臉帶笑容,但心裏知道,男性生子承受的痛苦絕對比女性痛苦得多,那地方本來就不是用來生育的工具,逆天而為必定要承受非人的苦難。
現在還隻是宮縮,所以他還能在這神智清醒地跟他交流,等孩子到產門了,才是真正的災難。
路酒從痛經想到瓶蓋,又從瓶蓋想到菠蘿味的營養快線,最後還是敵不過一個字。
疼!
他苦苦煎熬了好久,猛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澆灌在被單上,他驚喘了一聲:“唔......子舜哥、對不起我、我、我好像......”
失......失那啥了?
“不是。”林子舜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是羊水破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下墜感......
他原本像個圓球性的肚子已經開始往下墜,胎兒的頭部已經到產門了!
“啊啊啊啊啊......”
和之前的陣痛不同,撕裂般的劇痛傳來,路酒緊咬牙關,也阻擋不了口中的痛吟,“嗚嗚......痛......”
林子舜在幫他做清潔和消毒,本來應該感到很羞恥,但疼痛讓他沒有心思分神去害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阿隱......我好疼......”
喊完後發現不對,被汗水和淚水迷蒙了的眼睛隱隱約約地看見林子舜的眼中又流露出那種悲憫的神色。
一種絕望的感覺突然襲卷了路酒的心頭。
他承受這種疼痛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讓你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了。”
“他不想再和你聯係。”
“把電話掛了。”
......
林子舜發現路酒停止用力,滿頭大汗地鼓勵他,“繼續用力,不要放鬆......已經能看到頭部了!”
這句話讓路酒精神了一些。
對啊,就算阿隱不要這個孩子,也不要他了,可他不能不要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