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來就沒有,你比我大八歲好不好,我還嫌你老呢!”江念晚咬著唇瓣道。
“那公主想嫁何人,我為公主謀劃。”陸執淡聲道。
江念晚將唇咬得更狠,沒答他的話,而是一把推開他跑開。
“陸執,你就是個大騙子。”
她聲音裏帶著哽咽,陸執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久久未動。
她走得太急,連發上流蘇懸著的長帶掉落都未曾注意,陸執垂眸看了一眼,彎身將那紋繡精致的彩帶撿起,小心地握在了手中。
*
長雲殿裏,香蘭小心地瞧著自打回來就將自己埋進錦被的人,不敢上前。
好像是紅著眼睛跑回來了,還不準人安慰。
“公主……”
“我沒事,你出去!”
“是。”香蘭歎一口氣,將門關上了。
江念晚緊緊攥著錦被,唇瓣抿得死死。
陸執這個大騙子!他明明願意舍命救她,卻不肯娶她。
難道前世他對她也隻是憐憫不成?憐憫她這個因母妃不受寵出生起就不受重視的公主嗎?
誰想要他的憐憫啊!
陸執向來心思沉,又比她大那麼多歲,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兩年前她的生辰,他明明認真答應了,為何還是沒有來見她,甚至連一句解釋都不曾有。
她在大雪裏等了一夜不見其人,甚至幾日後母妃離世他亦沒有隻言片語遞過來。原本對他也徹底死了心,想著或許人家堂堂帝師,根本瞧不上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
可偏偏,前世那個跨越火海,她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還是陸執。
這一切就像一場流緒微夢,又像是她的錯覺。
“公主,您今日不是要去見陛下嗎,現在陛下午歇大約已經醒了,您若是今日不去,恐怕就要明日了。”門外的香蘭見殿內久久沒有動靜,小心地提醒道。
“知道了。”
江念晚擦了擦眼睛,從榻上站起來。
如今要緊的確實不是和陸執置氣,而是要讓父皇知道她半分也不想嫁給蕭潤,以免日後再生出波瀾來。
江念晚沒再耽擱,起身就朝昭和殿走去。
不日就是重五節,昭和殿旁兩側早早就用菖蒲和艾草裝飾起來了。
她去的時候父皇還在午歇,沒顧內侍的勸阻,她徑直跪下,在外等了好久。
午後光辣,皇帝醒來知她在外麵跪候,前日裏積攢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見她的時候神色也沒有之前凶厲。
“你既然心意已決,隻瞧得中蕭小知事,朕允了你便是,日後不必來煩朕了。”
有侍女跪在一旁服侍他穿鞋,皇帝神情略有疲態,語氣之中帶著些不耐,不願意多看江念晚一眼。
“請父皇恕罪,”江念晚向前一叩,手指收緊了些,懇聲道,“兒臣今日來,不是為了求父皇允準,而是為了和父皇請罪的。兒臣在長雲殿裏反思了這些日子,也想通了蕭知事並非良配。兒臣前些日子裏糊塗,還望父皇不和兒臣計較。”
頭上靜了一靜,半晌才聽得男人出言,語氣中帶著些冷。
“你到底在鬧什麼?前些時日朕不允此事你就在你大殿之中胡鬧,如今朕準了你,你又說他並非良配?看看你如今這般樣子,哪有一國公主應有的心性!”
江念晚又請了罪,拿出原本想好的那套說辭,抿著唇道:“回父皇……兒臣原見他待兒臣之心切切,故而受了蠱惑,可前些時日兒臣聽聞,他也並不是個安分之人,兒臣……兒臣便不想嫁他了。”
她模樣原本就生得嬌弱,如今微紅的眼眶演出三分情切,帶著原本就積攢的委屈,求也似地瞧著皇帝。